“沒想到,他們雖然是劫匪,是海寇,可還是挺有愛心的,對不對還知道維護海面上的太平,真是難以置信啊”薛瑞天摸摸下巴,看了看同樣一臉懷疑的金菁,轉頭看向沈忠和,說道,“沈大人,實話實說,本侯爺不太相信。”
“侯爺,如果不是下官親眼所見,下官也不敢相信的。況且,這樣的場面,下官見過也不是一兩次。后來,下官俘虜了幾個大海寇的頭目,也問過他們這到底是為什么,他們的回答還挺讓下官驚訝的。”
“哦”薛瑞天一挑眉,“說來聽聽,本侯爺被你勾起了興趣,還是挺好奇的。”
“好,那就暫時先偏個題。”沈忠和喝了兩口茶,朝著看過來的眾人,笑了笑,解釋道,“下官說,為什么身為海寇,還要維護海面上的秩序,為什么還要幫過路的漁船和小商船,那幾個頭目說,為的就是以后可以長長久久的在海面上打劫大商船和那些番邦來朝貢的船。”
“長長久久也就是說,他們是擔心這片海域的惡名傳揚出去的話,漁船、商船什么的都會繞路走,他們以后就沒有這種無本生意可做了,對不對”
“侯爺英明,他們就是這個意思。”沈忠和狠狠的點了點頭,“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沒有那么些彎彎繞繞的,一方面是為了維持這片海域的名聲,另外一方面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實力,告訴那些不長眼睛的小海寇、小水匪,誰才是這一片海域的老大。同樣,也告訴他們,這片海域上的漁船、小商船都是他們罩著的,招子放亮一點,不要什么都搶。”
“這種想法倒是很稀奇啊,可也不算頭一次聽說,以前也知道一些。”沈茶摸摸下巴,看看沈昊林,“其實,有點像那些落草為寇的山大王,他們也不是什么馬隊、商隊都搶的,除了官府的馬隊,他們不敢動,還有一些小商隊,他們也不會搶,說是這些都是努力生活的人,都過的不富裕上,窮苦人何必為難窮苦人,是吧”
沈昊林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不是巧了嘛,大將軍,海寇的頭目也說過同樣的話,看來他們都是一樣的。他們說,如果一味的什么船都搶,什么東西都搶,是不利于他們長時間的、持續這種活動的。而且,他們跟那些占山為王的馬匪、山匪不一樣的,人家還有個固定的地方,搶來的東西還地方放,他們連固定的地方都沒有,今天搶了西家的船,堆滿了船倉,還沒等出手呢,又搶了東家的船,等他們想要把手里的臟物出手的時候,同行又來搶他們的,他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種情況”薛瑞天微微一皺眉,“不多吧”
“海上跟陸地上其實沒什么區別,這種情況還是挺常見的。而且海上也是有派別的,那些實力不濟的小海寇自己撐不起一攤子事兒,就會依附于大的海寇,或者能說一點倭人的話的,還可以去跟倭人湊一塊待兩天,慢慢的就形成了很多不同的海寇,彼此認識、彼此競爭,你搶了我,我搶了你,有的時候,海面上也是熱鬧的很呢”
“聽上去還挺有意思的”沈酒打了個哈欠,“這么一來,似乎跟江湖門派有點像。”
“確實是這樣的。”
“那些大海寇就好像是江湖上的大門派,有自己的擁躉,有自己的地盤,然后這些人湊在一起商量出一個海上規矩,比如什么樣的船不能搶,什么樣的人不能動,如果有人壞了這個規矩,就要被逐出去,或者把他打服了為止,是這個意思吧如果有人不服,不像遵循這個規矩,也可以自己出去單干,沒錯吧”看到沈忠和點頭,沈酒伸了一個懶腰,“有點意思,他們搶劫倒是搶出門道了。”
“小將軍說的是,下官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沒想到這群人也知道什么叫做舍得。”沈忠和輕笑了一聲,看了看左右,說道,“你們知道海寇和倭寇的來歷嗎”
“海寇不是很清楚,跟他們沒怎么打過交道,但這個倭寇還是知道一些的。”薛瑞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倭寇不就是那些倭人嗎他們自己家里的仗打完了,窮的吃不上、穿不上的,那些所謂主人家的護衛就跑出來當劫匪,搶到的東西給他們的主人上貢,是不是靠海邊的倭人就假扮成海寇,白天裝好人,晚上當土匪。而那些生活在陸路上的倭人,就想方設法的去別的地方搶東西。”
“侯爺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是這樣的,畢竟那些生活在倭島上的普通人,也沒有這個能力做這個事兒的。所以,他們的活動時間都比較不固定,是間歇性的,如果他們島上有內亂,比如那個鎮上的大王跟另外一個大王又打起來了,他們肯定就沒空跑出來搶劫商船,等到架打完了,清點一下家底兒,贏了的那方肯定是有吃有喝的,但輸了的那方,沒吃沒喝的,只能跑出來當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