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來了嗎?”龍二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走近門口問道:“你解開密室殺人的謎團了?”
“解開了,”林三酒一笑,腳下仍然沒有邁出大門:“稱不上什么謎團嘛。”
“怎、怎么說?”
“太簡單了,你看著。”她將門徹底推開,隨即叫出了自己之前找出的外套和褲子。沒等龍二來得及湊過頭來,她忽然一揚手,將褲子甩進了倉庫里——明明只是牛仔褲,落在地上的時候卻發出了一陣嘩啦啦的金屬撞擊聲,原來是她剛才把鑰匙串放進去了。
“這個所謂的密室殺人案件,有一點很諷刺。受害人死在了裝滿服裝的倉庫里,事后卻被人除去了衣物。”林三酒一邊說,一邊將那件防風服抖了抖灰:“因為脫下的衣服,就是形成‘密室’的關鍵。正如你所說,很多密室其實根本不是密室。”
“為什么?”龍二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了,“那個,你是不是有哪里不太一樣了……換了衣服嗎?”
“換衣服是沒有,但馬上要加一件衣服了。”
一想到禮包的潔癖,再看看手里骯臟腐爛的衣服,林三酒一張臉就幾乎全皺成了一團。她檢查了一下口袋,確認窗戶鑰匙和員工卡都在衣袋里,隨即忍著惡心穿上了外套。
她抬起的那一步,順順利利地落在了門框之外,落在了草叢前的泥土地上。
“出來了!”意老師不由歡呼了一聲,“這一面墻沒有被破壞,你真的跨出了副本界限!”
龍二愣愣地望著她,神色看上去更像是在發呆。過了幾秒,他舉起了一根手指。
“那個……為什么你穿上外套,留下褲子,就能從副本里出來?”
林三酒馬上將外套脫下來,一把擲在地上,隨即叫出一條毛巾打濕了,開始仔仔細細地抹自己的臉和身體。
“這是我在告訴副本,我已經破解了密室。”她像當初的禮包一樣,擦拭著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膚,低聲說道:“那個兇手把外套帶出了倉庫,后來又穿上它回來了。”
龍二和意老師同時發出了一聲“嗯?”。
“我還是從頭給你們說吧。”林三酒用腳尖點了點水泥地面,“記得這個嗎?門框內外相同的地板,以及墻壁內的鋼筋,都說明這個倉庫不是一個單獨的平房,它是一幢建筑物的一部分。建筑物內某個房間用作倉庫,一般來說都是出于公司需要。這么說來,與一般的倉庫管理員不同,死者其實是有一起上班的同事的。”
”難道是同事下的手?”龍二愣愣地問,“同事有鑰匙,所以根本不是密室?”
“不,”林三酒嘆了口氣,“人恐怕確實是同事殺的。但如果兇手也有鑰匙,他就不必這樣大費周章地制造一個密室了,因為那根本沒有意義——擁有鑰匙的,只有倉庫管理員,也就是死者一人而已。”
“那么他是如何——”
龍二這句話沒有說完,腳下大地猛然震動起來;這不是那具尸體一下下的撞擊了,反而像是地底深處有什么巨獸正在咆哮著醒來一樣。大地轟隆隆地裂開了,土塊翻滾著從半空中滾落下來,劇烈的震顫將二人甩得立足不穩,險些一起再次滾回副本里去。好在林三酒反應極快,一把按住了龍二的同時,自己也將一根棍子插進了土地里,這才勉強穩住了沖勢。
“來了,”她面色有點兒發白,“密室的掩護終于落幕了,它也忍不住了。”
“誰?”
“副本啊,”林三酒低聲說,“副本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