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林三酒以外的人來說,這個特殊物品幾乎就是一個廢物,然而她此刻卻高興得臉都微微泛了紅。這兩天那些人格們沒有了動靜,反而越發叫她的心懸了起來,如同嗅探到了風雨即來前的低氣壓——也不知道人格們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就是制作人的原材料嗎,”說著,她叫出了好幾張卡片:“尸體這個玩意兒我有的是。”
四個圓葉子擠擠挨挨地瑟縮了一下。
她為自己的實體投影準備好了同樣的衣服和鞋子,甚至連繃帶都找出來了一卷;清了清喉嚨,林三酒有點兒猶豫地啟動了【3D實體投影儀】,選擇了“兩米以內”這個范圍,隨即輕輕站在了玻璃臺上方。
光源燈剛一打亮,她就不由吃了一驚。
人類身體、衣料和繃帶,一瞬間就被吞吸進了投影儀另一側的黑洞里,嗡地消失了蹤影;她被光源燈照得直晃眼,下意識地抬起左手擋了擋。當她將手放下來的時候,林三酒差點原地跳起來——另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自己,此時正站在投影儀另一頭,一只右手剛剛拿了下來,分明是剛才也在擋臉。
“真……真的出來了?”
林三酒望著對面那一個自己,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完全相同的音質,從對面那個人的嗓子里也響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完美地重復印合了,沒有一丁點尾音的區別。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該是個真人了吧?”
她猶豫地望了實體投影一會兒,自言自語道。對方的那種“存在感”、“對空間的占用感”,都是實實在在、鮮明清晰的——正如她自己一樣。
然而林三酒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沒法走近自己的實體投影身邊,仔細打量它。她只要一走下玻璃臺,投放出來的影像就會即刻消失;林三酒試著抬手、走路、說話,實體投影都像一個鏡子里的倒影般與她一起動作,除了左右手互換了之外,它就像一個活人似的沒有一絲異樣。
林三酒望著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繃帶。實體投影在同一時間也抬起手又放下了,
“你們去替我看看,”她朝幾個圓葉子吩咐道,“看看細節真不真實,繃帶下有沒有東西。順便把筆扔在它腳邊,我看看能不能用投影把東西撿起來。”
“陪伴型,”老大咕咕噥噥地滑下床來,身后跟著三個圓乎乎的兄弟。“我們是陪伴型,不是傭人型。”
傭人如果像它們這樣又圓又短動作又慢,早就被辭退了。
林三酒抱著胳膊,望著幾片圓葉子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的實體投影腳邊,扔下了一支筆,又順著衣服爬上去將它仔細檢查了一番。她慢慢彎下腰,對比著投影,伸手在空地上撈了一把;實體投影的手在地上一劃,果然也抓住了那支筆。
“繃帶下面什么都沒有噢。”一個圓葉子抬高聲音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