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種東西啊!”波西米亞嚇了一跳,忙舉目四望,周圍仍舊是一片黑黢黢的沉重夜色。她也不敢輕忽,滿頭是汗地在胳膊上一串鐲子和鏈子里扒拉來扒拉去,“等等,我好像——”
她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二人身邊的景象就全變了。黑夜瞬間褪去,四周驟然亮得如同白晝,甚至亮得讓她們睜不開眼睛;腳下變成了一片微微發光的銀白地板,無邊無際地蔓延出去,仿佛這一處空間沒有盡頭似的。她們頭上的罩著一片顏色淺得近白的晴朗天空,但卻透著一股人工鑿飾的虛偽感,好像連同這兒的陽光都在一起故作歡快。
“其中一個副本對我們發動了?是一個吧,不是27個同時發動的吧?”波西米亞瞇著眼看了看,也反應過來了,一頭長長卷發在銀白光澤中看起來閃爍著金芒:“這是什么副本?等等,這個變|態怎么還在?”
那個穿著病號服的光影人仍然緊貼著她們站著。在這方到處都泛著銀白光芒的空間里,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半透明的幽魂。
連地板都在散發著銀光,那自然是早就沒有影子可踩的了;二人目光在他腳下一轉,同時向后一躍,身體果然毫無阻滯地躍了出去,重又落在了地上。
“因為他不是副本,也不是手電光的產物。”
林三酒盯著那淺白透明的人影,低聲說道。
“怎么回事?”
“我之前用能力檢查過那一支手電,它的物品介紹上確實只寫了指明生路死路這一個功能而已。就算它有了自我意識,懂得利用指路的能力陷害人,按理說也不應該出現‘踩影子’這種卡片上沒寫的功能。”
林三酒不知道這個副本什么時候就會正式開始,因此語速很快:“而且手電光都消失了,手電光的產物卻不消失,這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手電光消失后,他還換了裝束——啊,”波西米亞也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另一個特殊物品發出的效果嘛!是你先入為主了。”
說得好像她不是一樣。
“他是個光影人,肯定和光影有關,”林三酒猜測道,“所以你才會看到他從手電光圈里站起來……也許他是能夠在不同光源內穿梭吧?”
“我不管他為什么還在這里,”在好不容易恢復了身體能力以后,波西米亞冷笑一聲,活動著手指朝那人影走了過去:“既然還在這兒對我來說就太好了。就算是個特殊物品,我也要讓它后悔——”
“別跟他浪費精力!”林三酒忙攔住了她,半勸半哄地將她轉了個圈:“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副本呢。”
“這個問題,也許我可以回答你們,兩位小姐。”
一個高亢得叫人難受的聲音,驀然從遠方銀白光芒之中響了起來。聲音和人影幾乎是同一時間來到她們眼前的,林三酒甚至沒有看清這個圓圓胖胖的人到底是怎么出現的——“歡迎來到這一個消消樂副本,兩位小姐。”
他圓頭圓腦,卻戴了一頂高禮帽,身上的黑色禮服被崩得緊緊的,扣子仿佛隨時都會脫布而出;他長得白胖圓潤,但第一眼望上去卻叫人不舒服極了——他臉上、頭上完全沒有毛發。當這個男人眨眼時,缺少睫毛的兩片厚肉皮就會眨巴著,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來。
這個男人肯定就是這個副本里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