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球中出現了與副本主人外表特質相似的東西——比如無毛的豬,或是衣冠楚楚的淑女——那么作為他的對手,一定會馬上選擇打開這些球。一旦選擇了實質上與副本主人南轅北轍的東西,就等于白白浪費了一個回合;自己先一步被消除的可能性反而大大增加了。
波西米亞咬著嘴唇想了想:“有、有點道理……那到底怎么才能構成他的三連消?”
“我問你,沒有鬃毛的獅子可以和我們三連消,滿足了什么條件?”
“嗯……都是生物,都是雌性吧?”
“那么鐵作為組成元素之一的自行車,為什么不能和同樣具有鐵元素的我們三連消呢?”
“難道是因為只有一個特質不夠嗎?”波西米亞使勁琢磨了一會兒,不得要領,越想越不耐煩:“我想不出來,不知道!”
“答案簡單得要命。”林三酒笑了笑,“是因為‘含有鐵’這一點,從我們的外部看不見啊。”
波西米亞怔住了,愣愣想了一會兒,終于恍然大悟:“啊,含有氧氣也是從外部看不見的!所以說,必須是要是看得見的東西才行嗎?怪不得——怪不得這胖子在外表上下了這么大的功夫,原來就是為了誤導我們!”
“更準確一點說,是要從外部觀察得到的條件。正是因為必須要滿足這個條件,所以像細菌這種肉眼看不見的東西也會被放得極大;靈魂這種不好判斷是什么的,還會貼一個標簽加以說明。這一切都證明了,必須要是我們雙眼看得出來的條件,才能算作是消除條件。”
林三酒雙手插在褲兜里,不緊不慢地走了回來,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將背后留給了那副本主人。副本主人一張臉上所有的表情、神態都像冰雪般消融了,只留下了一張如同假面具般光禿禿的肉皮,與一雙隨著林三酒走動而緊緊跟隨著的眼珠。
“可是他連本來相貌都不露出來,你能觀察出什么外部條件?”波西米亞狐疑地看看副本主人,又看了看她。
“不需要他露出本來相貌。從游戲開始到現在,我們其實已經觀察到了足夠的信息了。”
林三酒在她身邊站定了腳,“想要構成三連消,還有最后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們自己必須要清楚相同特質到底是什么。三卷衛生紙能馬上被消除,是因為它們的共同點太明顯了;而副本主人之所以現在還沒有被消除,是因為我還沒有報出他與另外樣兩樣東西的共同點。”
“這么說來,測試局的時候,他確實先說了母獅子與我們之間的共同點……”波西米亞咽了一口口水,“那么,共同點到底是什么?”
林三酒含笑最后望了一眼對面穿著黑禮服的胖子。他的高禮帽、一身肥膘都像煙霧一樣緩緩開始飄散而起,似乎副本主人也知道大勢已去了,干脆連偽裝都不再維持了。
“靈魂是人類的運作系統,dos&bsp;xp是電腦的運作系統,而副本主人是這個消消樂的運作系統。”
這是林三酒在消消樂副本中說出口的最后一句話。
當這句話話音一落時,二人眼前的一切都扭曲抽離了、形成了無數道模糊的光影和色彩,從視野中急速消失;當她們驀然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副本之外的黑夜中時,視膜里好像仍然留著副本主人和他身邊的東西一起亮起銀光時的殘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