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這怪物明明生活在保護園里,被圍墻困在中央,怎么想也不可能擁有一條數千米長的身體……何況這個深淵分明是垂直往下的。
如果說,它大部分的身體都被埋在地下了呢?
林三酒忍不住又浮起這個猜測來。
雖然這兒變成了一個迷宮,但她依然可以肯定,與上一次吞掉紙鶴時相比,這個怪物早已經挪動了地方。它肯定沒有被埋住,但到底這個深淵是什么……?
又為什么讓她感到這么熟悉呢?
林三酒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咬著牙,打開了【無巧不成書】。她現在體力消耗極大,運用的能力越多,她能繼續堅持在繩子上的時間就越短;但不這么干,恐怕她最終也只能耗至力竭,不如搏一把。
一手攥住繩子,她一手將聯絡器解除了卡片化。她從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這樣沉重,墜得手臂肌肉都在顫顫發抖——僅剩的那點意識力太寶貴了,必須留下來以防萬一;她手臂抖得厲害,手心里又都是汗,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聯絡器已經滑出了掌心。
好在它還是沒有掉下去。
禮包給她的聯絡器用一個少一個,她早就改用紙鶴與ds聯系了,因此ds里一個聯絡器也沒有。能在這個時候,用它聯系上的人,當然只有一個人無疑。
拜托,拜托,一定要好好地接起呼叫……
在聯絡器一圈圈蕩開的悠長音波之中,林三酒默默地祈禱著,也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禮包——從鏡屋出來以后,他們兩個人的命運似乎一直就被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第一次呼叫結束了,余音仿佛仍回蕩在黑暗里。但那只是錯覺;聲音與實物一樣,只要落進了黑暗里,轉眼就會跌下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林三酒咬著牙,又一次撥通了呼叫。
萬一……萬一是上次那個聲音接起來的呢?
上次接起呼叫的人,雖然把禮包的聲音模仿得極像,語氣、措辭與說話方式卻與禮包幾乎是沒有一點兒相像。如果是數據體拿到了他們的聯絡器……
她不敢想下去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呼叫音忽然斷了。
她愣了一愣,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個清泉般的嗓音,帶著微微吃力的喘息,低低問道:“是……是姐姐嗎?”
“你、你怎么了?”林三酒一張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聲氣也不比他穩定多少。“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