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s的時候,那對毛人兄弟的話,現在仍舊非常清楚地回蕩在她的耳邊:“我們很難混進兵工廠,所以沒什么機會把毛發留在里面。”
她慢慢松開手指,那幾團臟兮兮的毛發頓時被風吹散了。
那么,這些是什么?
在兵工廠的核心地區里,分明一直埋藏著大量屬于毛人兄弟的“天線”;在兵工廠里發生的事情,只怕大部分都瞞不過他們才對。
為什么?為什么要說謊?
林三酒抬起手,看見自己的手指尖都白了。
斯巴安曾經是安全部長官,他想進入指揮官塔,當然有辦法打開控制臺。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偶然或意外,讓他彎腰望向了控制臺下方的地面?這些毛發應該也是被塞在石磚縫隙里的,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樣;或許是有幾根有點松散了,被風吹了起來,正好被他看見了?
不管他是怎么發現的,他最終都發現了。
一個剛剛出現于林三酒手中、不知用途的東西,現在卻又在一個她絕對不曾接觸過的地方被發現了——只要這一個疑點,就足以叫斯巴安暫時停止行動。不知是出于擔心還是別的原因,他顯然掉頭就去找林三酒了;因為她向他保證過,她一定會去幫他拿“學者”。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拿“學者”的過程居然會這么輕易順利。就在他往研究樓跑去的時候,林三酒也從另一條道上迅速接近了指揮官塔——偏偏細塔里這時確實闖入了一個入侵者,叫她好半天都沒發現情況。
ds有危險。
這個念頭像滑進領子里的冰塊一樣,叫她驟然打了一個激靈。那對動機不明、對她說謊的兩兄弟,此時正與身受重傷的人偶師、手無縛雞之力的胡常一起呆在ds里,沒有人能與他們制衡——借助于他們的信息能力,他們可以永遠提前一步做好準備。
甚至對于把他們帶回來的波西米亞,林三酒都開始產生了隱隱的疑心。
她必須立刻回去。
叫出卡片,她迅速將那一把毛發都喂進了一小蓬火焰里;緊接著,林三酒一轉身就朝來時的方向沖了出去。
“站住!”
黎文溯江的聲音遠遠地響了起來,沖遠方趕來增援救助的兵工廠成員吼道:“攔住她,她是入侵者之一!”
林三酒狠狠一咬牙,正準備硬闖,只聽黎文溯江喊了一聲“綻放!”;她只覺后背上猛地一痛——從后背開始,好像所有皮膚都綻裂了,痛苦令眼前一黑,她頓時被什么絆倒在了地上。
是一開始那個打進她后背防護力場的攻擊!
她沒料到黎文溯江竟這么有耐心,一連中了她兩次“命令”能力都忍著沒有用上這一著——直到幾個兵工廠戰斗成員堵住了她的去路,他才狠狠地給她來了一下,恰好將她送進了包圍圈里。
林三酒慢慢翻了個身,渾身劇痛,視線模糊。黎文溯江的影子從半邊火光染亮的黑夜中走近了,朝她低下了頭。
“你該猜出來了吧?”他低聲嘆了口氣,“我不能帶你去找盧澤,是因為我根本不認識盧澤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