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劫匪態度和氣地道了謝,朝那個依然不知道叫做什么、但是反正要被她們打劫的地方開了過去。建筑物雖然奇特得叫人腦仁兒疼,路上的機動車輛倒是一輛比一輛正常;也幸虧是這樣,否則林三酒真想不到她要怎么在兩只章魚型汽車中間停車。
此時車停在一幢傘狀樓外,正對著大樓“根部”上許多細細長長、嵌入墻體的窄縫。縫隙勉強僅有一人寬,排成一列,就是這棟樓的二三十扇門了當然,要不是看見了行人側著身子從窄縫里進出,她們只怕光找入口就要找半天。從外表上看,這銀行似乎規模不小。
坐在車里,二人不約而同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明明連人都殺過不少,現在反倒覺得搶銀行讓人很緊張。
“你要表現得專業一點,”波西米亞從車窗上解下枕套,“我們進去以后先戴上這個,然后再喊搶劫,不許動。你用槍指著他們,讓他們趴在地上,我去柜臺拿錢。”
一聽就沒少看電影。
“我沒槍,”林三酒坦白道,“斯巴安給我的那把,我掉進湖里了。”
“什么湖你怎么連槍都混不上”
“用槍干什么能力、特殊物品不都比槍強嗎”
“不行”波西米亞簡直執拗,“這不專業再說了,你要拿著槍,這些普通人才知道害怕,你拿著一只漏勺進去,他們只會活活笑死。”
她也沒有漏勺模樣的特殊物品。
眼瞧著銀行就在手邊了自己卻沒有武器,波西米亞忍不住著急了。“不管了,”她心浮氣躁地說,“沒有槍,就拿個什么特殊物品示范一下,殺雞儆猴你不要講話,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能殺人,你還不能打墻嗎”
林三酒很欣慰地打開了車門“你比以前真的不同了。”
“快閉嘴。”
垃圾場里是不缺塑料袋的;二人一人拿了一只裝錢用的臟塑料袋,兜里揣著枕頭套,身上還沾著垃圾場帶出來的污漬,活像兩個乞丐,毫無自覺地走近了銀行大樓門口。
林三酒從沒見過這么古怪的門它們并不是直通地面的,反而是從地面往上二三十公分處,才開出了一條條窄縫。二人學著別人的樣子,先各自挑了一條沒有人走的窄縫,這才抬起腳,半爬半鉆地側身進去了半分鐘以后,二人總算從這面墻的另一頭,重新探出了腦袋。
“他們建樓的時候都喝醉了吧”
波西米亞抱怨著落下一只腳,與林三酒一起站在了廳里。明明外墻厚得足要爬半分鐘,但里面的小廳卻不大,不過幾百平方米;而且小廳里連一扇窗戶也沒有,全靠整片散發著白光的天花板照亮。
零零散散的小柜臺東一個西一個地分布在廳里,隨心所欲地沒有一點兒章法,好像建筑工人們連直線都排不齊。她們來回看了幾圈,也沒研究明白到底誰是銀行工作人員,錢又在哪兒;對視了一眼,二人干脆麻利地掏出了枕頭套。
半濕的布落下來,遮住了面容,露出了眼睛。波西米亞抬起一根戴著好幾個戒指的食指,舉向天花板,高聲喊道“都別動,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