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二次聽見人說“今天是個好日子了”在波西米亞的瞪視之下,林三酒連連點頭“好的好的,不客氣市民應盡的責任嘛你們慢走啊。”
幾個人走近了窄縫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又喊了一聲“那個警官,我想問一個事兒”
“什么”舊皮夾克轉過頭。
“請問”林三酒斟酌了一會兒,有點不確定怎么才能把想問的話問了,而不引起對方的狐疑猶豫了半天,她最后問出口的卻是“你們做警察是、是你們的理想嗎做得開心嗎”
“你怎么的,你要給人家做人生導師啊”波西米亞立即湊上來,用氣聲抱怨了一句,“他們要走,還不讓他們快點走”
真是一點默契也沒有。
既然她們可以傳送到末日前六個月的世界里,那么其他進化者當然也可以;但問題就在于,為什么這些人會選擇在這兒做警察
但如果直接把這話問出來,萬一答案是某種本地人人盡皆知的理由,那么豈不暴露了她們倆是外來的這個事實嗎
看那幾個進化者警察的表情,似乎都沒料到自己出來抓精神病,還會遇上這種直面靈魂的問題。“啊”黑長直發愣了愣,“我算開心吧反正沒有不開心。”
“為了生活嘛,有什么辦法,”精力不濟的年輕人打了個呵欠,“就像有些人不知不覺地也變成牙醫和會計了誰叫我們就只會干這個。”
進化者在普通人社會里,確實會是個高效的好警察。
不過同樣都是為了要在這個普通人社會里生活下去,這么一對比,就顯得林三酒二人道德水平尤為低下了;人家知道找工作,她們倆第一時間只會搶銀行結果現在鬧了個即將被通緝的命運,連做警察這條路都被堵死了。
眼看著三個進化者擠進了窄縫消失了,二人不敢大意,又在帳篷里蹲了一會兒,這才試探著走了出來。林三酒轉身在帳篷上一抹,它頓時化作一張寫著暫時居留權的卡片,消失在了她手心里。
多虧了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拿到手的特殊物品,才讓那三個進化者自然而然地認為,她們就是天經地義住在這兒的流浪漢,所以既沒有產生懷疑也沒有要趕她們走的意思;只不過像波西米亞所說的,“既不好看也沒出息”。
“快走吧,”林三酒不敢耽擱,見門縫外面的進化者都沒了影子,急忙示意波西米亞鉆進窄縫里去。“我們不能在這附近長待了。”
波西米亞一臉憋氣“就算和那三個人硬打一場,難道我們就會輸嗎要我看,我們兩個把這座城市干下來也不是很難的事嘛”
林三酒頭都大了她沒回答,因為穿過窄縫時胸口后背都被墻壁壓得隱隱作疼;直到重新露了頭,這才趕忙一把抓住波西米亞的袖子“我們搶銀行也是為了能找個舒服點兒的落腳地,有了落腳地,才能進意識力星空啊。這個時候和別的進化者起沖突,誰知道會引起什么,豈不是白耽誤事嗎”
“耽誤你媽。”
“這樣吧,”林三酒一邊拽著她往停車處走,一邊開空頭支票“等我們把大巫女這件事解決了,你想干嘛干嘛。”
“那我要坐在市長辦公室里,喝他珍藏的紅酒。”這不知道又是從哪個電影里看來的場景了不過波西米亞總算高興了一點,問道“我們沒錢,估計沒有這個社會的身份也不能登記,那我們現在去哪住哪晚上吃什么”
“看來只好回到垃圾場里去了,”林三酒想了想,“那個垃圾回收公司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了什么犯法的事兒,應該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之前說要叫警察,八成也是嚇唬我們,最后不也沒叫嗎我們回去以后,把那個胖子控制住,還可以多問出一些關于這個世界的訊息誒”
“怎么了”
林三酒的目光在馬路旁邊來回掃了掃。這個城市的街道規劃也像是鬼畫符一樣,隨著隨心所欲的建筑物外沿彎彎扭扭、七轉八繞,時不時還被平地而起的大樓給掐斷了去路。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依然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確是把車停在這塊牌子下的
“真是出門不利,車被警察拖走了。”她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