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是女醫生”
“你也不是完全傻。她如果是連環殺手,想滿足殺欲,那么現在的確是個好時機,暴動的時候到處都慌了,誰知道是哪個人把格爾探員送過去的,又是不是醫生親手接收的若不是醫生接收的,她可以殺了人以后堅稱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會這么膽大包天嗎”這兒可是監督森嚴的監獄啊
“你不知道,女性殺手和男性殺手最大的不同是,女性殺手很擅于在日常生活中為自己找到偽裝比如護士,妻子,母親等種種角色。有了偽裝,她們殺人時也往往是光明正大、平平常常的,你根本想不到她們其實正在你眼皮子底下殺人。而且我總覺得吧,格爾探員犯了痙攣的話,那八成還是中毒了,就算不是秘書下的毒,搞不好也是醫生找機會偷偷放的。誰知道呢,說不定還是醫生讓秘書去倒水的呢不過既然她身上有這么多疑點,那肯定不是她噢,不過要是反過來想”
這個副本似乎總是能找到辦法,把自己給繞進去。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雖然笛卡爾精沒有五官,依舊流露出了幾分驕傲。“你以為我吃進化者是為了什么都是為了得到人腦里的知識、智慧和經驗。唔,那個犯罪學家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看它這個樣子,吃下人以后的營養吸收率應該也不是很高。
“你就不能看書”波西米亞抱怨了一句,沒再深究,“那么第三個人是誰”
“還能是誰,格爾探員和誰一起出去抽煙的”笛卡爾精反問道,“你的三明治秘書只是說他犯了痙攣,是不是他親眼瞧見的,我們不知道。萬一是舊皮鞋告訴他的呢萬一是舊皮鞋殺了他,又謊稱把他送去醫療室了呢”
這么說來,第四個人是誰也就很明顯了波西米亞反應過來,嘆了口氣“連小處女本人都可疑他很有可能是假裝痙攣,為了給自己制造機會嘛。那我就更分不出來了”
“你也可以熬著,就在辦公室里一動不動地等。等著暴動被平息以后,你再分派人去調查格爾探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你這個典獄長當得這么不合格,我看又要被扒一層洋蔥皮。”
波西米亞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洋蔥。它光滑的表面似乎很怕癢,被她手指碰得一顫,飄開了一點兒。
她滿腹不甘地拉開百葉窗,咕噥道“林三酒害我的時候,一害一個準。怎么輪到我要給她開瓢了,就這么難還得先找出殺手誒”
“怎么了”笛卡爾精立刻沖了上來。
“那個人影很眼熟啊戴了帽子,我看不清楚頭發顏色,那是小處女還是舊皮鞋”那人沒穿調查局的外套,要不是波西米亞身為進化者的眼力還在,恐怕壓根不會意識到他不是警衛之一。由于那人混在警衛之中,與眾人一起朝監獄操場的方向跑去,就更難看出他到底是誰了“也對,監獄暴動了,他們是得幫忙。”
“多虧你這個位置不錯,正好能盯著他”笛卡爾精都快化成一張紙從窗戶縫里鉆出去了。
那個換下了調查局外套的探員,身手比一般警衛靈活多了,轉眼就跑近了護欄。幾乎所有警衛的注意力此時都在護欄內的操場上他們掏出電棒,不斷在護欄上敲打咒罵、威脅喝令,試圖叫犯人們通通退遠去;因此除了樓上的波西米亞之外,幾乎沒人注意到那個調查員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黑色的什么東西,將它藏在了外衣邊角里頭。
在另一條胳膊的掩飾下,他站在混亂叫囂的人群里,目光來回搜尋了幾圈。從他的側影上看起來,他態度冷靜得與周圍幾乎格格不入或許是因為所有犯人都沖近護欄網前成了一排,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隨著另一條胳膊輕輕一抬,他藏在外衣下的那個東西就露出了半個影子。
那把槍,肯定裝了消音器。
波西米亞連那把槍到底發射了幾次都沒聽出來;只見那調查員肩膀微微震了幾震,迅速收好了槍,退了幾步,轉身就從警衛群中消失了影子。直到那調查員都走得不見了,其他的警衛們都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從操場上響起了囚犯們的驚呼與怒罵在因為暴動推搡的時候,有人不慎跌倒簡直太正常了;直到其中一個人倒地不起,又從身下漸漸洇開了一灘血,才叫其他怒火中燒的囚犯們終于發現了不對。
“看清楚了嗎”笛卡爾精問道。
波西米亞搖了搖頭“沒有,但肯定是舊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