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說,我也覺得那人還在樓里,不可能是從另一邊翻窗戶跑了。”笛卡爾精想了想,說道,“那個人肯定是沖著你或者你辦公室來的,這一點沒問題吧”
波西米亞點了點頭。
“他如果以為你今晚一定會回家,又不知道他已經被發現了,那么就沒必要翻窗戶離開畢竟一會兒還得再回來呢。我要是他,我也會先找個房間守著等你走了再動手。”
笛卡爾精說到這兒,又假模假式地咳了一聲“當然了,他有可能會悄悄鉆進你的辦公室,也有可能會在你經過時,照你后腦勺來一棒子,這個嘛,看緣分了。”
“快說辦法,少說屁話。”
笛卡爾精不太高興地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憋住。“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不要下樓關掉這里的燈,去對面秘書的房間。”
“誒你想讓他誤以為我走了”
“對啊,這棟樓面積也不小,他可能會以為是自己沒聽見你離開的聲音。你就待在秘書的辦公室里,別開燈,看看他到底是誰。”笛卡爾精顯得很興奮;它如果有手的話,早就搓起來了“怎么樣”
好像眼下別無他法了。
波西米亞暗暗對另一邊的林三酒說了一聲“你等著”,隨即按照笛卡爾精的吩咐,把剛才的文件、保險柜里的東西,都收拾收拾放在一個袋子里,抱在了懷里。扭轉門把手這個動作,她做得極慢極慢,不敢讓門鎖芯發出一點兒聲音來;眼看著門被自己漸漸拉開了一條細縫,波西米亞這才探出去了一點點目光,飛快地在走廊里掃了一圈。
黯淡昏白的燈光下,一眼就能將半條走廊收進眼底。唯獨樓梯口浸在沉沉的昏暗里,只有扶手隱隱反著一點光;她想起來,好像工裝男人給她的那張維修清單里,就包括樓梯口部分的燈。
“沒人。”笛卡爾精先飄了出去,“秘書說不定鎖門了,我先進去給你開開。”
它對玩游戲真的很上心尤其是自己能全程參與,一旦玩輸了卻又不能自己付代價的游戲上哪兒找這種好事去
對笛卡爾精來說,空間好像就是它的一部分,或者它是空間的一部分;它把門縫模糊成了一團混沌,像溶了似的,化進了門后的空間里。波西米亞關掉臺燈,慢慢合上門,躡手躡腳地走向秘書辦公室,伸手一擰,門果然應手而開。
昏暗之中,這間辦公室的氣味聞起來也很像牛肉秘書。
悄悄關上門,一人一精就地盤坐在門后。這樣一來,如果有人從走廊里過來的話,波西米亞絕不至于聽漏了;想著那人還得有一會兒工夫才會上來,她干脆借著走廊里漏進來的微光,把文件放在地上,用氣聲對笛卡爾精問道“你也發現了圓形”
一地的文件、照片、記事本、日歷紙,在門縫里的微光下,大半都模模糊糊地沉入了黑暗。剩下的一小半,在走廊燈光映下看起來更加雪白了。
“準確說來,和圓形有點區別。”笛卡爾精幾次要飄上來也看看文件,都被波西米亞一把揮開了本來光芒就暗得快要瞧不清楚東西了,誰還需要加一層馬賽克
“雖然大形狀是個圓的,但是吧都是由一截一截、帶著同一方向箭頭的弧線連起來的。弧線與弧線之間,還點了大黑點,很奇怪。”
“嗯,和我發現的那個一樣。”波西米亞又把自己在牢房中見到的那一幕說了,“這些圓代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