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糟了姐姐,”他一把抓住了林三酒的胳膊,“我們趕快出去,現在已經耽誤太久了”
“誒等等,可是”
但是季山青來不及解釋了,緊抓著她,急得連聲音都高了幾分“出去再說,快走”
林三酒被拽得身子一歪,在朝前沖去的一剎那,她猛地扭頭高喊了一聲“大巫女”,任聲音遙遙地落下去時,她一轉身不料迎面一片黑影襲來,重重一聲悶響,她和禮包都撞在了分館的出入口上。
他們剛才進來的入口,現在變成了鐵板一塊的死墻。
“果然”季山青又急又氣地一跺腳,卻似乎并不意外“姐姐,你貼著墻,往遠處走往你沒有用意識力試探過的方向走快”
“等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三酒嘴上發問,身子卻依照他的吩咐緊緊貼在了墻上,一步步迅速朝另外一條走廊的方向挪過去。
季山青也以同樣的姿勢把后背按在墻上,嘴唇抿得薄薄的;聽見她問,他罵了自己一句“我真傻”
林三酒沒看出來他到底哪里傻了“怎么了”
“這是很簡單的推論,”
禮包連連嘆氣,“地雷找到大巫女之后呢我們已經用那幾絲意識力試驗過了,分館主人卻一直遲遲沒有現身。這最起碼就說明了一點,地雷沒辦法向他通風報信或者說,即使分館主人知道有意識力被吞噬了,他一時間也趕不回來。那放地雷還有什么用”
林三酒微微揚起眉毛“它們可以對意識體造成損傷”
“對,但是那些地雷即使觸及到了意識體,也沒法把整個意識體都吞噬掉,是吧你想想,他要抓的人可是大巫女誒,”禮包用一副“她可和姐姐不一樣”的神色,說道“她的意識體強度、韌度,以及運用意識力的手段恐怕我們連想都想不到。只是讓地雷不輕不重地啃幾下,以她的能力來說,難道還挨不住嗎”
“你的意思是”
“如果這些地雷只有這種程度的話,那么大巫女拼著挨上幾十下、幾百下攻擊,沖到某個出入口處,用強硬手段把門轟開就行了。我不清楚她還有別的什么手段,不過就算是硬闖,這些地雷對她而言也不是什么要命的阻礙但分館主人還是把它們安排在這里了。那就說明,它們肯定還有別、別的作用。”說到最后一句時,禮包甚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不必再詳細說下去了因為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意老師的高聲示警就緊接著響了起來,林三酒也終于知道她身邊的“地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乍一看上去風平浪靜、空無一物的走廊里,不知何時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無形“游魚”;林三酒就像是一個毫無防備的潛水員一樣,驟然迎上了洶涌而至的、暴風團般的大量魚群。
她的肩膀、手臂、大腿、腳踝全被一道又一道無形無影的東西重重擦了過去,每一下都仿佛被小小閃電撕下了一塊“皮膚”,啪地一聲就叫意識力少了一絲絲即使她忍著驚痛轉頭以目光追上去,卻也只能看見無風無波的一片寂靜走廊。
一睜眼,她就像是站在無風的山崖上,看見的只有一片鏡面般的平靜湖水;一閉眼,她就猛地沉入了海浪深處,在狂怒翻覆的暗流急浪之中,被打得搖搖擺擺、站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