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你剛才說的,你們都中了他當時的概念碰撞,但如今只有我這一個還在起效果。”大巫女說到這兒,慢慢勾起了一邊嘴角,語氣帶著點兒嘲諷“既然我當時在葷食天地中沒有認出他,那說明我們不認識看來我身上有什么他非要拿到的東西不可了。”
林三酒和禮包都是當事人,不由就這個話頭談了一會兒。他們現在離具象世界分館已經足夠遠了,早就看不見那棟建筑物了,遠處也又有了時不時劃過的意識體星光。這個地點用來談話是正好的身周一片空曠,若是有人要過來,他們一眼就能瞧見;而遠處又不缺人,真有了追兵,他們也能迅速混入人群之中。
“如果要找出那個分館主人是誰,再打敗他、破解他的能力我不抱太大的信心。而且你的情況也不能耽誤,越快回到身體里越好。”林三酒毫不忌諱地把自己沒有附著條件一事告訴了大巫女,又說道“我想到了一個或許值得一試的辦法。禮包他現在有了一種解析的能力”
就算季山青解析她要花很長時間,也總比去找那個不知在哪兒的分館主人來得靠譜。林三酒簡要地將禮包的能力介紹了一遍,幾乎最后一句話還沒說完,大巫女就一口回絕了她“不行。”
“為什么”
大巫女看了看禮包。他們二人對此時的她而言,都是陌生人。但她的目光剛才只在林三酒身上掃了幾下,就信了她的話;在面對禮包的時候,她卻反復打量了幾遍,這才終于說道“這無關信任。我不是一本書,我不需要別人來看我的內容。”
她語氣沉著,一聽就知道不可能讓她改變主意了。但林三酒尤不死心“哪怕是這種特殊情況”
“經不住特殊情況的行事原則,就不能稱之為原則。”
“那那你有什么辦法嗎”季山青忍不住插話了。要說他什么時候最像一個普普通通長大的孩子,那肯定就是在葷食天地時,與清久留、大巫女一起留在酒店里的時候了他們兩個人,大概是季山青這輩子所擁有的最接近于“朋友”的人。
大巫女皺著眉毛,半晌沒有出聲。林三酒能看出來,她心里有一個念頭,正在翻滾、煎灼,叫她拿不定這個念頭所帶來的后果過了一會兒,她緩緩抬起眼睛,卻問了個不太相干的問題“你明明沒有升到最高級,你是怎么進來星空的是有人幫忙嗎”
“是,是波西米亞。”
“她怎么幫的”大巫女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
“是一個特殊物品,帶子一樣的東西,系在脖子上。”
大巫女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心中的主意正在漸漸成形、穩定。“從你們剛才的談話中,我感覺你身邊總是有很多朋友,我想是因為你的性格與心態所致。”她對人的觀察似乎很敏銳“而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輕易變的告訴我,你現在身邊有朋友嗎我是指星空之外。”
“有,”林三酒老老實實地答道,“有波西米亞,和一只貓。貓是我們的醫生,挺厲害的,沒有手術刀的時候就用消毒過的指甲尖。”
連大巫女聽了這種夢囈似的話,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隨即,面龐上浮起了一層云影般淡淡的失望。“就這樣有意識力的人不行,貓也不行。”
林三酒猶豫了老長一段時間。身邊禮包的目光像浸了水的沙袋一樣,沉沉地壓在她肩膀上。
“還還有一個人,我懷疑他是沒有多少意識力的”她小聲說道,“他要是聽見我這么說了以后不殺了我,那他可能也算是我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