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咯啦”一聲輕響,波西米亞臉上頓時浮起了扭曲而痛苦的神色,甚至因為不忍心看而扭過了頭,仿佛人偶師手里碎裂的不是深紅細圈,而是她的心臟不單是她,林三酒覺得自己的臉上八成也是同樣的痛心。
探囊取物之手這么一件稀有貴重的殺器,這樣眼睜睜地裂成了數塊,隨著撲簇簇的齏粉一起,從人偶師手上落了下來。
親手毀掉林三酒一件珍貴物品之后,人偶師顯而易見地心情好多了;雖然別人是很難從那張清冷瘦削的臉龐上,看出任何一絲愉快的“你真幸運,我恰好有破壞特殊物品的辦法,而又碰巧愿意幫你。”
林三酒心痛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了她此刻神色越沮喪,人偶師就越高興;盡管心里念著不能讓他開心,一陣陣心痛卻是止不住的“難道真的只有這個辦法了”
人偶師拍了拍手,深紅色碎粉點點閃爍在他雪白的手掌上,語氣輕快“你有別的辦法”
沒有。
別管林三酒和波西米亞花了多少工夫、試了多少種辦法,她們被困在深紅細圈里的能力效果始終就是取不出來。誰也不知道蟻后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誰也不敢貿然嘗試;這樣一來,能給她們折騰的余地其實也就不大了。
看著她們兩個焦頭爛額了半個晚上,彼此差點吵起來以后,人偶師似乎總算看夠了戲,告訴她們了一個讓人臉色發白的辦法把深紅細圈毀掉,能力就回來了。
別看細圈是林三酒找著的,波西米亞卻有一種不知哪來的主人翁之感;她此刻哭喪著一張臉,伸手在手腕上拍了一拍,隨即從鐲子里抻出了一塊外袍布料,卻一點兒也不高興“啊,真的真的拿回來了。”
“白挨了一頓打,什么也沒賺著。”林三酒嘆了口氣,小小試驗了幾下扁平世界和龍卷風鞭子,對這個小插曲也不太有所謂的失而復得之喜“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在真正跨越過公路之前,作為幾個經驗老到的進化者,他們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先順著山坡一路走到那個死亡進化者的旁邊,檢查一下他的死況。
假如他是被人尋仇才死的,那也罷了;但如果能從他的尸體上找出一絲新末日世界的線索,他們一行人也不至于全無準備。
“這個人不錯,”
遠遠看見那具倒斃在路面上的尸體時,波西米亞夸了死人一句“他很知道應該在哪里死。”
林三酒斜看了她一眼。
人偶師當然是不肯屈尊下去檢查尸體的。林三酒謹慎地在公路邊停了腳,用意識力做鉤子,一點點將那尸體給勾了過來期間還得到了大巫女的一句夸獎,“這么長時間一點都沒進步”,看來她的記憶果然是快恢復好了等那尸體挨到了山坡的邊緣,幾人才朝下走了幾步。
面色雖然猙獰,死狀卻很平靜。進化者的年紀不好判斷,他看起來也就是平常人的三十歲上下;不管衣服、皮膚、還是手腳,哪兒都沒有一絲傷口或破損,要不是面容扭曲,還真像是個活人一樣。
波西米亞用樹枝戳了他一下,樹枝也完好地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