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那可不是第一次了。”鴉江沖她一笑,窄窄面龐上陷下去了兩個狹長酒渦“你運氣不錯啊,這么快就發現了隱藏玩家訊息的地方是那個叫黑黑”
“對,一個年紀不太大的男人,看著蠻兇的。”林三酒覺得自己此刻能給出的最好描述,就差不多是這樣了。黑澤忌少年時代流離失所,在磨難中養成的狠戾脾氣早就潛移默化了,除了睡著時看起來總是一臉兇相,想來時隔多年應該也沒變。
“我沒見過這個人,”鴉江立即答道,速度之快、語調之自然,反而叫人隱隱懷疑他此刻是在拿起嘴就說“不過這個人吧我可要說了”
“快說”
“他搞不好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他現在也很危險。”
“什么意思”林三酒一驚“你不是沒見過他嗎怎么會知道”
“你跟我來。”鴉江沖她一招手,轉身就朝外走,手里的拖把仍舊不離不棄,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二人從一地狼藉中挑著能落腳的地方,好不容易進了走廊。順著走廊往前,鴉江熟門熟路地將她領進了一間看起來像是會議室的屋子。
“來這兒干嘛”擺放著長桌和椅子的會議室,倒是難得令林三酒想起了過去上班的日子。現在想來,遙遠得簡直就像是上一輩子的事了。
鴉江沒回答,將拖把桿夾在雙腿中間,調整了一下屋子后方的投影儀。隨著光芒和文字在前方白幕上徐徐亮起,林三酒不由一怔。
“玩家訊息”她喃喃地說,“居然在這種地方等等,玩家變了”
“我剛才就知道了。”鴉江抽出拖把,仍舊緊緊握著它,“我是前幾輪的時候發現這個會議室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玩家訊息每次出現的地方都不一樣,但唯有從這個投影儀里”
“那個不重要”林三酒毫無感恩之心地打斷他,指著白幕問道“黑澤忌不見了,他原本是第三名登記玩家的”
取代他新出現的第三名登記玩家,是她之前在登記本上見過一次的“邦尼兔”“玩家3,邦尼兔。性別女,前13輪幸存玩家,目前是其第14輪,生存幾率高。”
在林三酒一臉驚訝地轉過頭時,發現鴉江正坐在一張辦公椅上“咻咻”地轉圈。后者一見她轉過頭,急忙用腳尖點住地面,止住椅子旋轉,換上了一臉嚴肅“是的,我跟你說了,我發現邦尼兔來到這個區域了。”
“她是什么人和黑澤忌的消失又有什么關系”林三酒說到這兒,想起了老煙槍口中那句“什么幫的女人”。莫非那就是邦尼兔嗎
“我沒見過她,但是我聽說過她。”鴉江咂咂舌,“能幸存過13輪的,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她的名聲va里也算是很大了。”
“什么名聲”
鴉江沒有直接回答,“唔”了一會兒,似乎在想應該從哪兒開始。
“你知va里的玩家,都要完成一個目標吧”
林三酒點點頭“但”
“但你不知道目標是什么。”鴉江把拖把當長槍似的拄在地上,臟兮兮的拖把布一晃一晃“沒毛病,我也不知道。不光是你我,我覺得這個游戲里沒有幾個人知道目標是什么除了完成它就能離va之外。”
這倒是叫林三酒吃驚不小。“沒人知道”
“準確地說,是沒人能肯定,不過每個人都有一個猜測。比如說我吧,我覺得va里的目標,就是要找到知情書,接下來才能出去而別人可未必像我一樣是個和平主義者。”
他探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從會議室往下看,正好能看見街上的洛斯服裝商店“邦尼兔這個人名聲在外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似乎相信,只有va中所有玩家全部消滅,自己才能離開。”
“全部”
鴉江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怎么的,我聽過很多流言,好像都是說14個月傳送機制不大靈了我一直希望能不要傳送了,但如果要被困va這種好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拍腦門想出來的狗屁世界里,我也會覺得很苦惱的我覺得吧,邦尼兔恐怕是不指望自己能靠傳送離開了,才決定要把所有人都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