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話的,好像是那個坐著的人。他姿態閑適極了,從車頂上垂下了一只腳,聲音里含著戲虐“你們這樣看著我干什么你們也覺得我好看”
三個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話好了。
就在這時,一旁站著的男人忽然很不屑似的“嗤”了一聲,朝前走了一步,忽然踏著雪亮的月光一躍而起,化作一道影子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頓時激起了一陣煙塵。
這個男人身材非常高大,一身強健得如同野獸般的流暢肌肉,充斥著危險的爆發力。他背上負著一把長長的、略帶弧度的刀,似乎是把日本武士刀可是卻沒有刀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系在身上的。只有鋼鐵鑄成的刀身,在黑夜里反射著流光。
對于進化人類來說,從公交車上跳下來不難做到可是不知怎么地,這個男人身上的某種東西一瞬間拉響了林三酒等人的警報,他們的神色都戒備了起來。
男人抬起頭,朝幾人緩緩揚起了一邊嘴角,露出了一個幾乎稱得上是兇狠的微笑。
一瞬間,一股從沒體驗過的氣勢,如同海嘯一樣席卷而來。
好像被這個人抽走了空氣一樣,三人連呼吸都停止了一剎那。這絕對不是錯覺,也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實實在在、觸手可及、如同泰山壓頂一般的威勢。在這種威勢下,就連站著都變得很困難了強撐了一會兒,瑪瑟第一個堅持不住了,咕咚一聲坐在了地上,臉色發白。
盧澤一臉的不甘愿,額頭盡是冷汗,慢慢地屈下了一個膝蓋。
林三酒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對面的男人給捏住了,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著想要支撐她站穩。她戰栗著,努力壓制住自己轉身就跑的沖動。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野兔在草原上遇見了美洲獅。
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對方和自己,根本就不是食物鏈上同一層的生物。
這個時候,林三酒“敏銳直覺”早已全開,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警告她快點逃,快點逃,快點逃
就在她要支撐不住,真的撒腿就跑的時候,一直坐著的男人輕飄飄地跳了下來。突然之間,平地里好像起了一陣化凍春風,吹開了千萬梨花,微微地撫過林三酒的臉頰。剛才要殺人一般的威勢,緩緩地消失了。
一跳下來,他就指責了一句“你嚇唬他們干什么”接著轉頭安慰三個人“沒事沒事,他就是這個臭毛病,你們別害怕。”
背著武士刀的男人哼了一聲,嗓音沉沉的“是他們太弱了。”
“你們是什么人”心跳緩緩地鎮定了下來,越聽這兩人的聲音,林三酒就越覺得耳熟“你們找我們是想要干什么”
“還有你剛才不讓我們去找田鼠,又是什么意思”盧澤扶著瑪瑟站了起來,聽見林三酒發問,也忙插了一句。他雖然年紀小,可見事卻很靈敏自從那個說話很溫柔的男人跳下來以后,他就看出來了這兩人好像沒打算對他們動手。
就憑對面那個眼神兇狠的男人,如果真的要殺他們,可能還要不了三十秒。
剛才坐著的男人確實如他自己所說,長得很好看,笑起來如同一瓣桃花似的,白牙閃閃發亮。他看了看三個有點狼狽的人,忽然笑著說“你們還不清楚自己的狀況呢吧”
三個人沒說話,背著武士刀的男人忽然開口了“真是又弱又笨。”
林三酒頓時想反擊一句、或者瞪他一眼也好可剛才的恐懼感仍殘存在心里,她最終咬著嘴唇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