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前方的一輛車上,一只深褐色的手將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攔住了她的去路。
林三酒面無表情地看著走下來的那只干癟墮落種,手里一揮,出現了一條比對面還要長的口器還不等那墮落種反應過來,它的頭已經連著自己的細小口器遠遠地飛了出去。
“好久沒見過這么干扁的墮落種了。”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個混得還真差。”
說罷,她跨過尸體,一腳踹上了車門,又向前出發了。
不遠處的胡常在看了看她的背影,忽然幾步接近了海天青的方向“哎,海干部”
海天青自覺地離他遠了點,問道“干嘛”
“你覺不覺得小酒把頭發剪短以后,帥氣了不少”
海天青看了他一眼,答道“我不知道,我是直男。”
“唔,說的也是”胡常在點了點頭,看著海天青遠去的背影,忽然意識到了不對“誒我也是直男啊海、海干部,你這話什么意思”
走在最前方的林三酒翻了個白眼,裝作沒聽見。
就這么走了大概兩個小時,時近午后,太陽漸漸地毒了起來,光芒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盡管人人都具備高溫適應和體能強化,可依然感覺到了空氣里灼人的熱度,正混著沙塵,在肺里翻騰起來。
在過了幾個岔道口后,公路上的車越來越稀疏了。日頭漸盛,也不該繼續在外頭走了;就在幾人忍不住想要找一輛車進去睡覺的時候,公路一個拐彎,露出了前面一個幽暗的隧道口。
“進隧道歇歇吧,里面涼快。”
幾人魚貫走進了隧道里。隧道很長,沒有了路燈后,就如同走進了山的肚子里一樣,黑幽幽的,只有回頭看時,才能看見盡頭的那一團光亮。
自打進了隧道,車流一下就稀疏了不少。從這兒開始,就只有去海邊的路了;而極溫地獄剛降臨的時候,幾乎沒人想到要去海邊避難。
兔子身量最小,對它來說,同樣的距離要花上兩倍的氣力去走,早就累得不行了。沒走兩步,它就第一個跳上了一輛雨燕的車頂,占山為王似的喊道“我就睡這輛車了”
因為烏蘇毒的原因,大家這段時間以來都是一人一輛車地睡覺否則要是睡時不小心碰到了誰,可就死得太冤了。
海天青默默地找了一輛體格最大的suv;胡常在則選了一輛他旁邊的沃爾沃。只有林三酒,仍然來回地走,時不時彎下腰用袖子擦一擦車玻璃上的灰,朝里面張望一眼。
雖然大多數車都沒鎖,可也不是每一輛都合用的許多車的車主至今仍然陳尸車內,腐尸爛肉混著枯血的鐵腥氣,一開車門就能給人熏一個跟頭。只有那些主人棄車逃生了的,還能夠勉強進去睡一覺。
林三酒一連看了幾輛車都不合適,正有些無奈呢,忽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輛半開著門的陸地巡洋艦,立刻心里一喜。門開著,說明人可能早就走了;車子又大,足夠她睡得舒舒服服的。她幾步走向了駕駛座,拉開了門,就轉頭朝里望去。
里面是一張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再次看見的臉。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