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遮無擋的曠野上,夜風似乎比白天時來得更兇猛了。由一些碎木枝和枯葉堆起來的篝火,在風中閃爍跳躍,煙柱還不等升入天空,就稀稀拉拉地在空中消散了。
天地間除了這一團小小的火堆以外,再沒有別的一點兒光源連往日有些黯淡的星子,今晚也被厚厚的云層遮得絲毫不露。
黑暗中,六人一兔圍坐在火堆邊,忽明忽暗的火光染亮了每個人臉上沉重的表情。好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距離白小可等三人失蹤,已經過去六個小時了。
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每個人心里都清楚,恐怕將人活著救回來的希望不大了
終于兔子左右看了看,打破了沉默。它開口問了一句其實它已經反復確認過好幾次的問題“綠肉瓜,你當時在天空中,真的什么異樣都沒看到嗎”
“真的,老大,”綠肉瓜哭喪著一張臉,語調又沮喪又麻木“我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敢放過可是除了那些好像沒邊兒似的、一片片的山棱,真的什么都沒有別說人活動的痕跡了,連個蟲子也沒見著啊。”
今天下午,當犬用飛盤的燈亮了,他們見離開了危險區域而停下腳來以后,林三酒忽然想起,可以讓綠肉瓜穿上他的云擬態雨衣,升到天空中去查看情況。
雖然云擬態雨衣只能讓人從站立的地方直直升起,無法在空中移動。但是如果能登高望遠,或許能有所發現也不一定只是這個想法,很快也就變成了失望。
雖然不敢貿貿然地踏進那一片區域里去,但是眾人也想盡了辦法能夠放出去探測情況的特殊物品,都被放出去了;在它們都一無所獲地回來以后,又花了不少功夫抓住了兩只蟲子,系上線,扔到了那一片區域之中。
為了能夠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除了在上空監視著的綠肉瓜以外,林三酒還叫出了日記卡。不顧它一直顯示的“哎呀好惡心”之類的抱怨。將卡跟蟲子一起系好了。一塊兒放了出去。
當繩子拉回來的時候,另一頭果然空蕩蕩的沒有了蟲子,只剩下了一張來回搖晃的日記卡林三酒抑制住心里一陣激動,拿下來一看。發現日記卡上只記錄了一句“5:04。惡心的蟲子忽然消失了。”
再把綠肉瓜叫下來一問。他的回答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只看見兩個小黑影翻滾了一下,就不見了是怎么不見的,根本沒看清。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這一下,眾人真正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里。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件事,都怪我。”說話的人是林三酒,她低頭定定地望著身前的一小片地面“如果不是我莽撞地把你們帶過來了,他們也不會都失蹤的。”
不知是雙胞胎中的誰,忽然響亮地抽了一下鼻子。
“這件事不能怪你啊,林姐”回楚燕立即有點著急“一起來這兒,是大家都同意的,在靠近這片區域之前,你還叫我們都戒備著呢只是這件事實在太不合常理了,換誰也無法預料到的”
林三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算是感激她為自己辯護的心意,只是到底沒有說話,看來并不認同她的說法。
還有一件事,一直被她埋在心里,沒有說出口。
燈亮的地方,早已不是他們最開始時停下腳的位置了,至少超出了兩三百米遠。林三酒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出現這樣情況的原因是什么而且更叫人混亂的是,她想得越多,反而越是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