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心中殺意蓬勃,一個轉念就收起了膠囊,身體頓時直接泡在了黏液里,皮膚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然而還不等她叫出長刀,只見那男人忽然慌了神似的拼命朝上游去,林三酒一愣,接著一股海嘯般的亂流猛然間迎面拍來
一瞬間五感都失去了作用,萬鈞之力下,眼前黑了,渾身疼痛,鼻腔里一股一股冒酸水。在凌亂得像碎片一樣的感覺中,她的身體被亂流遠遠地推走,直直撞上了一個堅硬的平面。
這是什么生物的尸體嗎
這個念頭才剛剛從林三酒混亂的腦海中掙扎而出,她忽然感覺背后一空,剛才那個硬壁一樣的東西不見了,一片細細的須子猛地在她的腰間推了一把,她竟然被推了出去。
根莖的硬皮打開了。
這個“沒營養”的生物碰巧間居然到了硬皮的旁邊,根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她給擠了出去遠處亂流中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隨即近乎瘋狂地手腳并用,然而終究沒能在硬皮合攏以前靠近半點。
外面,是千萬米深的土地。
“這一次真的要死了”
根莖一直在朝下走,此時恐怕早就觸及地心了林三酒閉上眼睛,等待巖石層將自己壓死的時候,突然只覺身子一輕,隨即被失重感包裹住了。
耳邊呼呼的風聲一下子讓她睜開了眼,這一下她幾乎連心臟都差點嚇出來她正由一個高高的地方向下摔落。風啪啪地打在身上,刺痛得她眼淚飛迸然而這時候,什么都比不過即將摔死的恐懼了,林三酒忙叫出長刀,轉手插進她身邊的一片東西里
這東西可能是懸崖的崖壁,但刀卻出乎意料地順利插了進去,下落之勢頓時一緩。盡管她的身體仍然在飛速地下滑。但以眼下的速度來看。起碼是摔不死人了林三酒雙手緊緊握著長刀刀把,眼見長刀一路擦出了不少火花,刀刃迅速地卷了口。腳下代表大地的黑影也越來越近,干脆一狠心,松開長刀,縱身一躍。
身體猛地撞上了大地。林三酒喉間一甜,趕緊一個翻滾。化去了不少下沖之勢。
好在她落地之處很柔軟,還有幾分彈性,因此她在身上摸了摸,除了感覺表皮有些挫傷淤青之外。竟連骨頭都沒有斷一根。
險死還生,林三酒粗重的呼吸過了好半天才緩和下來。
“什、什么東西怎么回事”她腦子里一團亂麻。“不是都快走到地心了嗎怎么我反而從高處掉下來了”
火花滅了,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黑乎乎的地方,林三酒見得多了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像這兒這么黑。
人都有這樣的經驗即使是再暗的地方,總還有一絲天光;不管多么微弱,在眼睛適應了一會兒以后,總能多少看見個輪廓。對于進化者來說,看得就更清楚了。
然而這個地方,只有一片純粹至極的黑暗,容不得丁點光芒,要不是剛才長刀擦出的火花,林三酒大概要以為自己突然瞎了。
這個感覺,就像是有人用厚厚的磚塊水泥,壘起了一間沒有窗戶也沒有門的房間
誒
林三酒突然一震,感覺自己額頭上滑下來了一滴冷汗。
碎片似的線索被她下意識地擺在了一起。
樹根在淺淺的土層下。越往下挖,樹根就越粗。
在往下走了千萬米以后,所有樹根中的東西,都匯流了
明明應該身處地心了,但卻從高處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