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神經質了嗎”她穩了穩自己粗重的呼吸,也不敢掉以輕心,關掉了切割刀的震蕩頻率,用它撥弄了兩下晴天娃娃。
娃娃被刀尖撥得轉了兩個圈,黑筆畫出的眼睛和微笑沒有什么不對,都還是如同之前一樣。
林三酒看了看它,又看了看座位,“不想坐下”的感覺又一次攏住了她的心臟。
奇怪了,這是為什么啊
不光是這一個椅子,事實上,當她走近列車上不管哪一個座位的時候,心底都回產生隱隱的排斥感,似乎直覺上很反感坐下這件事。
“算了,那就先不坐了。”她安慰自己道,“畢竟是一個被暗物質侵蝕了的怪談世界,總是會多少有點不對頭的現在不如先去駕駛室看看情況好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可以防止一會兒停車的時候發生什么意外她其實也想暫時從晴天娃娃下面離開一會兒,靜靜心。
列車不長,十幾個車廂很快走到了頭,駕駛室的門依舊緊鎖著。
林三酒抬起手,猶豫了半晌,還是先輕輕敲了敲門。
她不知道哪一種情況更加讓她受不了是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里面空無一人呢,還是突然出現一個滿面笑容的列車長
不過好在,這兩種情況都沒發現,駕駛室仍然靜靜的,沒有聲息。
林三酒咬咬牙,發動了,猛地將雙手按在了門鎖上隨著門鎖被炸成了細微的碎末四濺開來,門果然也慢慢地打開了。
她謹慎地用刀尖將門縫挑大了一些,隨即說不上是不是失望地松了口氣。
里面也是空無一人的只有一排排的儀器在不斷地閃爍著小燈,似乎是預設好了的無人駕駛機器。
這樣的話,也就能解釋為什么在世界末日以后,仍然有電車運行了。
她收起了切割刀,忽然覺得渾身疲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羽絨服不保暖、她一直在強行對抗寒冷的原因,她也不愿意去想自從來到如月車站世界后的種種詭異之處了,只拖著步子回到了晴天娃娃所在的車廂里,一屁股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緊接著喉嚨突然一緊。
不是錯覺,也不是心理感受林三酒的臉迅速漲得紫紅紫紅的,肺部有限的空氣全被一點點地擠了出來,腦子里不斷地發出“空空”的聲音,似乎是血液在拼命沖擊著什么。她努力將眼珠挪到了極限,在車窗的倒影上看見自己的身后隱隱有一片白,漫上了自己的脖子。
要叫、叫出切割刀才行
這個念頭掙扎著浮上腦海,然而卡片才剛剛從掌心里現身,一股陰陰涼涼的氣息便籠罩住了自己的手,她當即便動不了了。
生命緩慢而迅速地從她的身體中流逝,過了不到五分鐘,林三酒的身體一軟,停止了掙扎。
在死亡的前一秒,她什么都看見了。
車廂里的每一個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灰的,面無表情。在她身下的座位上,一個老太太正伸出枯爪似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原來她坐在了這個老太太的身上。
怪不得要下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