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發黃的紙片在空中“嘩嘩”作響地飛了出去,竟然翻卷著打在了坐得端端正正的老太太身上,她頓時吃疼似的“嘶”了一聲,豁然而起,沖到了剛剛上車的人面前,與他臉挨著臉,距離近得幾乎呼吸相聞。
五分鐘前,列車在“貓咪省級醫院”停靠下來,一對兒少年男女帶著一臉與這個世界極不相符的輕松愉快,笑嘻嘻地上了車。
一看這兩人的模樣,灰白色大腦就趁他們不注意慢慢地飄到了車廂后頭,打算找個機會溜掉雖然一看就是百分之百的活人,但林三酒卻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們扯上什么關系。
倒不是他們瞧著不善
“哥,你留著它,是打算跟它kiss嗎”留著一頭亮閃閃的粉紅色短發少女,嘻嘻哈哈地在少年背上砸了一拳,朝老太太喊了一聲“嘿嘿,嫂子好”
少年一臉稚氣,穿著寬寬松松的滑板褲和一雙怎么看都覺得太大了的運動鞋,瞧著比那女孩大不了兩歲,臉上還冒著幾顆紅亮的青春痘。他此時已經惱羞成怒“少廢話我這一張不是很好,你試試你的”
少女“噢”了一聲,倒是很乖,在自己的蓬蓬裙口袋里翻找了一會兒什么,隨即掏出兩只手套來戴上了。老太太剛陰森森地轉過頭,迎面就被她一拳擊在了臉上,隨著少女清脆地喊了一句“建國以后不許成精”,她雙手亮光大盛,老太太的頭立刻像是燒紙冒出的煙霧似的飄散開來,沒過一會兒整個“人”就煙消云散了。
他們不光能夠看見列車上的陰靈,甚至應對手段熟練流暢得幾乎成了一套程序,看起來是一點兒都不害怕。意老師立即忍不住低聲埋怨了一句“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灰白色大腦立刻悄悄地飄進了第二節車廂,很慚愧的樣子。
她當然不是真的反省去了林三酒之所以避開,是因為她感覺自己目前的狀態,像是街上的小狗不幸遇見了熊孩子。
那兩個孩子看起來都是十五六歲上下,正是年輕氣盛、張狂愛鬧的時候就在林三酒慢慢飄走的同時,他們倆已經一個接一個地幾乎把半個車廂里的陰靈墮落種都給打成了飛灰從那個少女一臉興奮好玩的表情來看,這純粹是出于興趣。
他們既然能看見純意識體狀態的大腦,萬一把她也當做陰靈攻擊的話,林三酒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自保。
她慢慢地飄向了車頂。燈泡男雖然趴伏在天花板上,爬的倒快,也不知什么時候進了這一節車廂;林三酒在他的反方向找了一個縫隙藏身進去,從這兒隔了一道車廂門,正好能將兩個孩子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少女兩拳轟散了兩只陰靈墮落種,眼見自己比哥哥干掉的多,忍不住原地跳了一圈她腿上套著白絲襪,腳上一雙粉紅色的亮皮圓頭鞋,一跳起來不但砰砰響,而且渾身上下足有幾百件的小裝飾都在跟著一躍一躍。
“行了行了,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少年的能力似乎有點不在狀態,忙著要偃旗息鼓,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收拾干凈了一個車廂就差不多了,你能不能好好坐下。”
少女雙手扶著腰,目光在車廂里來回轉了一圈,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林三酒猛地提起了心如果她還有心的話。
“奇怪了,剛才那個大腦哪兒去了那又是什么怪談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