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兄妹將信將疑地回過頭,朝遠方蒙蒙亮著的出口張望了幾眼。
“什么人我什么也沒看見啊”樓琴雖然嘴里不信,但手上已經不知何時把手套都戴好了,兩只拳頭攥得緊緊的,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看。
樓野也一會兒看看林三酒,一會兒看看前方他們一旦停下了腳步,隧道里立時又恢復了沉沉如水的寂靜,連一絲風聲也沒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林三酒所謂的“那邊”,其實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足有六七百米了,加上那幾個人影有意隱藏住了身形,一動不動地,確實很難發現。只是要是這樣解釋起來的話就太麻煩了她想了想,迅速寫了一行大字“你們喊一聲,問誰在前面。”
樓野的動作快極了,他剛看完了這句話,轉頭便是直直一嗓子“誰在前面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趕快給小爺出來”
少年有些發粗的吼聲,在隧道里來回振蕩了好一會兒只是他一連喊了幾句,連回音都逐漸弱了下去,前方仍不見響動。
“哥,既然他們不出來,那咱們就動手好了”年輕姑娘清脆的嗓音立刻跟了上去,“你的波紋球不是還有幾個嗎”
這句話立刻起了效用。“波紋球”三個字一出,幾聲隱約的喊聲幾乎馬上就從遠處影影綽綽地響了起來,因為離得遠。也聽不清楚喊的都是什么,只是好像在說“等一下”什么的兄妹倆屏息站直了身體,將林三酒給擋在了身后,一臉戒備地看著從隧道出口的光芒里,慢慢走出了三個黑影。
當黑影逐漸變大、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對方幾個人停下了腳步。
在這個位置上,雙方既能看清楚彼此、又能保證一定程度的安全,讓人感覺來人也不是不懂禮節的。
被樓氏兄妹擋在身后、干脆坐在了鐵軌上的林三酒,從二人之間的縫隙里往外看了一眼,立即便瞧出來了這三個人肯定也來自中心十二界。
從真正的末日世界里掙扎存活下來的人。是絕對沒有閑心思將自己的外表折騰成這樣的。
一個身材很不錯的高個兒女人腳上蹬了一雙高跟皮靴。豐厚濕潤的嘴唇上涂抹著均勻光亮的深紅色唇膏,顏色還很新鮮,看起來她常常補妝;她本來個子就不矮,和站在身邊的一個侏儒男人一比。頓時顯得更高挑了。
侏儒男人生得矮矮胖胖的。穿著一身加小了的燕尾服。雖然比例粗短,但一張臉上盡是可親的笑模樣,看了讓人生不出惡感來。當林三酒望過去的時候。他正眨了眨一雙有些太大了的眼睛,笑容可掬地為己方三人做介紹“我叫旦力,這一位是黃曉霓小姐,這一位是朱明春大哥。”
被稱為朱明春的男人,整個人平平常常的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身材壯實,表情木訥,半天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不等一對兄妹有所回應,侏儒旦力便動作柔和謙遜地彎了彎腰,對二人致歉道“聽見隧道這邊有聲音,因為不知道是敵是友,這才躲了起來。說來不怕二位笑話,我們幾個在這個世界里跟人結了仇,不得不多加小心,所以你們一開始叫破了我們的行藏,我們還以為是在詐人呢,猶豫著不敢出來”
這個三人組的對外工作,似乎都交給了旦力負責。
盡管他說得條條有理,但之前的行為卻讓人止不住地起疑心,樓氏兄妹就是再年輕氣盛,也不至于立刻就信了他。
樓野當下抬了抬下巴,謹慎地回應道“你們躲在那邊干什么”
“咳,我看二位也是從十二界來的,我就直說了吧。”旦力這個人雖然長相粗陋,說起話來卻叫人如沐春風,即使是面對明顯未成年的樓氏兄妹,語氣也依然莊重有禮“我們和仇家都得到了消息,說這塊地方有一件我們想要的東西。為了怕被仇家橫截一刀,我們不得不多加提防”
他的話音剛落,那名叫做黃曉霓的高挑女人便開口了她的語氣橫沖直撞,林三酒立刻明白為什么對外談話都交給旦力了“你們有波紋球出個價吧,我們正好需要。”
波紋球就是樓野用來炸住宅樓的東西,當時他一連扔出去了一串,林三酒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