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云壓在如月車站世界的天空里,天地間見不到半抹亮色。世界被涂成了一片烏蒙蒙的,不管呆多久,也仍舊見不到半抹陽光;人類社會留下的建筑物們,在死寂中靜靜佇立,只有偶爾一聲轟然作響,才讓人意識到這并不是一片死城。
在各種各樣的建筑物、街道、城區間,一列列電車呼嘯著飛速滑過去;呼隆隆的響聲,往往在電車的影子已經徹底消失后,還余音未絕地飄蕩在空氣里。
即使只有一瞬,電車黃銹的外殼裹著慘淡的氣息,也足以讓人留下鮮明的印象。
然而剛剛從“伏羲站”疾馳而過的這一輛電車,看起來卻不大一樣。
伏羲站里本來是有兩個正在等車的進化者的;然而一輛電車在停進了他們企盼的目光里以后,卻從前一節車廂里探出了一張臉一個看起來散漫得很的少年,朝他們抬著下巴說“勞駕,等下一班。”
語氣自然得仿佛電車是他家開的。
雖然對方不太講理,但是既然已經擺出了這么一副模樣來,再硬上恐怕就要引起無謂的爭斗了;兩個進化者默默地后退了一步,眼看著車門再次關上,疾駛出了視線范圍內。
見車外的景物再次模糊了,樓野重新盤腿坐回了地板上,對著地上一只小貓笑笑說“你繼續說。”
貓醫生非常不忿的樣子。
“我也沒想到你們人類居然心胸如此狹窄。”小貓冷笑了一聲,義憤填膺地說。“我也不知道拆了樓以后會被反噬,生存數字直接降到一呀再說了,雖然降到了一,但是他們也沒有死嘛,本來目的不就是這個嗎真是沒禮貌,也沒有感恩之心你們說我說得對不對”
樓氏兄妹自然是猛點頭的,但林三酒卻只能感到一陣好笑。
“讓你逞能,”她笑著罵了一句,“還回去看看醫院怎么樣了不過也好,既然這樣,你就乖乖認命跟我們走吧。”
胡苗苗立刻趴了下去,將下巴擱在了前爪上,翻著一雙綠眼睛,顯得對此不是很有興趣。
“你不是說我的身體可能還會有變嗎”林三酒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如今自己的兩條長腿,“如果那些細胞不只是把我變高了,那我身上肯定有不少其他的變化可以供你研究呢。”
胡苗苗打了一個呵欠,隨后從它尖尖的一排小牙之間懶洋洋地吐出了一句“你也沒什么好玩的;在活人身上還得小心翼翼”
為了留下這個小家伙,林三酒感覺自己還真是費盡了心思;想了想,她又道“聽說紅鸚鵡螺界的美食特別多,而且,我們以后要是殺了人,尸體都給你留著。”
胡苗苗抬了抬眼睛,過了好半晌,這才很勉強似的對樓氏兄妹說“怎么用拿來吧。”
樓琴忙將他們最后一張空白簽證遞了過去“只要寫上自己的名字就能直接到目的地了,很簡單的不過,你在如月車站呆了多久了”
貓醫生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到底能不能轉換世界,還真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