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朱美的干尸模樣,好像還清晰地浮在眼前
真是的,怎么會夢見那種討厭的事。
林三酒嘆了口氣。咔地按了一下鎖屏鍵,隨著屏幕黑下來的瞬間。她看見了一張雪白大臉的倒影。
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正通過倒影和林三酒對視著。
明明這個時候應該發出一聲驚叫的,然而林三酒下意識的反應卻將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猛地朝前撲了出去,腳跟才一站穩,另一只腳便狠狠向后一踹,剛才還被她坐在身下的轉椅便呼隆一聲滑了出去,直擊在身后那人的身上
“哎喲你干什么啊”
那個有點兒輕浮的男同事捂著肚子,動作和聲音都很夸張“我就想看看你跟什么人發信息嘛,用得著誒喲”
林三酒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
長期坐辦公室而缺乏鍛煉的小腿肌肉,由于這么爆發性的一個動作,此時慢慢地泛起了酸。
“抱歉啊,是我被你嚇了一跳。”她朝男同事笑了笑,聲音盡量維持得很平和。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一團混亂地在大腦深處左沖右突,讓她靜不下心來。眼看著那個男同事咕咕噥噥地收拾東西走了,林三酒深呼吸了一口氣,彎腰將自己的辦公桌清理干凈,關掉電腦,打算在見到朱美以后,好好跟她說說自己今天的異樣。
她工作的這家公司,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下班一向很準時;如果不是領導要求,幾乎所有人都是到點就走因為有點兒心神不屬,當林三酒花了十分鐘收拾好東西以后,辦公室里已經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由于采用了密碼鎖,最后一個走的人只要輸入密碼就能鎖門了,倒是省了拿鑰匙之類的麻煩林三酒打過卡,手指懸空放在鍵盤上半晌,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密碼是什么了。
“真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在給同事打過電話,問明白了密碼以后,她終于搭電梯下了樓。朱美已經拎著一只大紙袋等在樓下了,看樣子拿的絕對不止一只睫毛膏而已
閨蜜盼望她能早點嫁出去的心,似乎倒比林三酒自己更急切些;提前三十分鐘到了那家環境優雅的餐廳,被朱美按住了一通收拾以后,林三酒簡直有點認不出鏡中的自己了。
“我今天心里有點兒亂亂的”二人坐定了,趁著那個醫生還沒來,林三酒小聲地跟朱美說道。“中午我做了個夢”
“誒誒,陳醫生,這邊”
然而她才剛說出口半句話。朱美已經忽地跳了起來,朝不遠處一個年輕男人使勁兒揮手等那位陳醫生落座了,又互相介紹了一番以后,朱美這才后知后覺地問道“你夢見什么了陳醫生,她剛才說她做了個夢。”
頂著對面胖胖男人的視線,林三酒硬著頭皮笑了一聲“沒什么,夢到了世界末日而已。”
“很有意思嘛”陳醫生似乎對她的外形挺滿意。笑容活泛了許多。趁機滔滔不絕起來,“都說夢是人類愿望的滿足,說不定你內心有一些訴求。只有在世界末日里才有可能被滿足呢我上大學的時候,去德國做過一年交換生,倒是學了不少心理學的東西”
林三酒維持著禮貌的笑容,感覺自己的臉皮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