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北港口的碼頭上,這幾天一直有些不太平。
自打前兩天有一幫人急匆匆地來到了染北港以后,他們就再沒離開過;從早到晚,他們終日徘徊在港口,用陰陰沉沉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路過的乘客。
港口上停留過的每一艘飛船,不管是私人的飛行用特殊物品,還是盈利性的公用客船,幾乎都被他們騷擾過;從口風聽起來,這幫人似乎是打算前往西邊的什么地方但是具體是什么地方,十多個人個個兒含糊其辭,竟然沒有一個說得上來;就算有些船長愿意跟他們做一筆生意,也只能惋惜地拒絕了。
接下來,這十多個人就開始沉不住氣了。
一連好幾回,他們都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潛入了飛船內部;要不是有人在海水里發現了那幾個昏死過去的船長,恐怕早就連命也保不住了。然而或許是因為那幫人里頭沒有一個會操作飛船的,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又會充滿戾氣地從船上下來,繼續蹲在碼頭邊上,盯得每一個過路的人都后背發涼。
“怎么辦,女王現在已經不在我的定位范圍里了。”一個細瞇眼的男人,撩開了遮住眼睛的碎發,第十次問道。
ayu猛然從嗓子里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僅屬于異生物的嘶叫,顯然也是心煩意亂得一肚子火氣“銀谷,你能不能說點我們不知道的事”
靈魂一族里,除了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靈魂之外,還有一些類似于攜帶者那樣各自司職不同的。這一次返回賽博區,ayu幾乎將已經有了人皮的司職靈魂都帶了回來;皮囊上有一雙細細長長眼睛的銀谷,正是能夠在近百公里的范圍內感受到女王坐標的。
“要我說這么干等著也不是辦法,”一個脖子上戴著厚圍巾的女人說道如果林三酒在這兒的話,她大概會失聲叫出薩杰二字來“為什么不再抓一個會開飛船的”
好幾只靈魂瞥了它一眼,壓根就沒出聲。
綁架一個船長,要他照著開,這事兒它們昨天晚上就已經干過一回了。但幻覺無法讓人心甘情愿地聽話。再加上目的地又不清不楚,那個船長裝作順從的樣子才飛了一會兒,就來了個金蟬脫殼靠特殊物品幫忙,一群靈魂竟然沒有一個發現不對的。直到飛船搖晃著冒出火光,直直墜落向海洋里時,它們才意識到船長早就不見了。
從海里地爬上來的時候,兩只靈魂的人皮都已經脫落了;在找到下一張合適的人皮以前,它們只能被用布從頭到腳地罩起來。像兩個陰魂似的跟在后頭。
他們現在形容古怪,幾乎沒有進化者愿意走近這一群人的百米之內。
“聽起來,你們似乎需要幫助一點我的幫助啊朋友們。”
一個細細甜甜的嗓音忽然突兀地從空氣中響了起來。站在前頭的薩杰頓時一跳,舉目四顧了一圈,依然沒有找到說話的人直到ayu一低頭,這才罵了一句“它怎么又跟上來了”
一只皮毛有些凌亂,貓毛長短不齊得像被什么啃過一樣的小花貓,正閃著兩只碧綠的大眼,靜靜地坐在地上。
經過清洗的蝴蝶結,又一次在它的脖頸間閃爍出紅寶石一樣的光芒;那只被侵蝕壞了一塊的小背包早就補好了。原本破損的地方如今是一個優雅的皇冠圖案據幫忙的進化者說,是她認為王室風度與胡醫生非常相配,所以才特地設計的;原本漂亮的雪白胡子如今卻有點兒參差不齊,看來短時間之內是不會長好了。
正如預料的那樣,這一群古古怪怪的人果然沒有受到自己影響,甚至又有一個人大大地張開了嘴;小貓也不吃驚,只是飛快地一按背帶,動作熟練地一低頭再抬起腦袋的時候,圓圓的貓臉已經被一只口罩給遮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