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燈管似乎壞得更厲害了。
關上了101號房門以后。一樓長長的走廊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沉默著,盡頭掩沒在了陰暗里。在閃爍的燈光里若是盯著什么東西看久了,連眼睛都會開始隱隱刺痛起來二人盡量放輕了步子,慢慢地上了樓。
當他們不再說話以后,整棟樓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踩在木質樓梯上的每一聲“吱”,都仿佛響鼓一樣能叫人聽得一清二楚;在即將到達三樓的時候,林三酒停住了腳。
“你說每一層的住戶只會在自己那一層里活動”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后面微微有點發冷,頭皮都緊繃著“那一般他們會在走廊上活動多久呢”
葉藍緊緊抿著嘴,一聲也不吭地朝上走了兩步,側耳聽了聽。隨即從腰間解下了他的皮帶;亮閃閃的方片從皮帶扣上垂了下來,看起來倒不太符合他沉默的性格。
“一般來說應該不太久。但是為了保險,咱們還是把這個綁在你背后的骨頭上,這樣綁。”葉藍示范了一下,隨即指著銀亮的皮帶扣說道“然后你把那根骨頭伸出去對對,就這樣雖然看不大清楚,不過好歹也是個金屬制品,如果上面有影子動了,還是能夠看見的。”
站在三樓以下的樓梯上。林三酒有點兒費勁地將骨翼中的一根長刺伸了出去,屏氣凝神地盯住了那一方小小的金屬片。
金屬片壓根也映不出任何倒影,唯有走廊本身投下的陰影,與反光一起,泛在皮帶扣的表面上。
等了好一會兒,見金屬片上的影子始終沒有動靜,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樓迅速掃了一一眼門戶緊閉的走廊,他們又飛快地跑上了四樓。
當“601”的房門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二人的神色都不禁凝重了下來。
不管怎么說,現在也只能咬牙一試了
看了一眼葉藍,林三酒還是自己走近了那一扇深紅色的木門,在“咚咚”的猛烈心跳聲里,她慢慢地抬起了手。
601號房門上掛著一個干枯了的花環,應該是節日后留下來的痕跡,始終沒有被摘掉。
林三酒以前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因為敲門這件事而心驚膽戰。
輕輕地,幾乎是帶了一點恐懼地,她的骨節擊在了木門上林三酒甚至能感覺到葉藍已經朝后退了幾步,正站在了樓梯邊上了敲擊了幾下以后,木門后頭仍然安安靜靜地,沒有一點兒聲音。
“要、要不算了吧,”葉藍的聲音還是那么輕,只是語速一下子快了“我們回去再商量商量”
林三酒充耳未聞,再次在門上敲了兩下,只是這一次聲音有點發顫。
門后似乎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與平常那樣一步一步、干脆利落的腳步聲不同,這個聲音是拖在地上的,每一聲都向前擦出了好大一段距離;林三酒“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渾身肌肉都繃了起來當黃銅門把手被輕輕地扭轉了起來的時候,她腦子里幾乎只剩下了一片炸開后的空白。
深紅木門“吱呀”一聲,緩緩地拉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