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目光還沒有完全辨認出那一片巨大綠影上的細節時,林三酒的骨翼就已經完全展開了她的身體幾乎是以一種不合理的方式向后直直飛了出去;骨翼切開了一半的墻壁和門框,在轟然幾聲倒塌后的巨響中,紛紛砸在地上,卷起了漫天的煙塵。``し
林三酒的雙腳才一站穩,從她身后不遠處的路燈下,就幽幽地浮出了一個影子來。
正緩步朝她走去的圣誕老人,和剛才那個拿著圣誕帽小磁鐵的男進化者,在目光落在那影子上時,不禁同時都是一愣。
“果然是你,”林三酒盯了那個男進化者一眼,嘴角浮起了一絲笑紋。“瞧你身手也就是一般,卻還大手大腳地把體力值花在這種地方還真一釣就把你釣上來了啊。”
男進化者抿緊了嘴唇,面色早就不受控制地白了。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林三酒身后的那一個影子,隨即踉蹌著后退了兩步,似乎還想躲回到塌了一半的風俗店里去似的。
在第二次對著紙鶴說話時,林三酒的聲音可不僅僅是壓低了而已。
有了黑澤忌教的辦法,攪亂氣流不讓聲音有效地傳播出去,還是不難做到的林三酒在將事情詳細告知人偶師的時候,自然也沒漏了這個出現得有點兒莫名其妙的男進化者;而這個看起來智計和戰力都不出奇的家伙,始終只能聽見人偶師單方面的回應,果然上了當,馬上就叫出了圣誕老人。
他壓根也不會想到,人偶師其實早就來到門外了
“純觸”狀態下,林三酒立即察覺到身邊的空氣一分。一個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什么東西迅速地自后方襲了過來,緊接著就從她身邊擦了過去,在那個男進化者還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之前,病魔已經鉆進了他的皮膚里。
即使大敵當前,人偶師也是絕不肯放過這樣與他作對的小蝦米的。
眼珠兒從眼眶的盡頭處慢慢轉了回來,圣誕老人看起來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那個進化者在痛苦下的一聲聲嚎叫。他好像覺得什么東西十分有趣一樣,一把蓬松卷曲的胡子忽地抬了起來。隨著他說話時的動作一抖一抖“你還是這么小肚雞腸呀。”
從昏暗的燈光下。人偶師像幽靈一樣走出了路燈下的那一片黑暗。他每向前走一步,身上的皮褲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與傍晚時相比,他此刻看起來不知道哪兒有些不同了仔細一看。林三酒才發現原來他眼睛周圍的金粉消失了,撲上了一片黑色的閃粉,顯得他整個人更加陰森沉郁,看一眼就叫人想要退避三舍。
“我就不同了。”圣誕老人顯然不在此列,他將一只手插進了自己的濃密胡子里。使勁撓了幾下以后,這才旁若無人地笑著說“你的這個幫手,我完全可以容忍到最后才殺。”
林三酒眉毛一挑,壓下了心里一瞬間被激起的驚懼與怒意。腳下卻一動也沒有動。
她倒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能夠插手這兩人之間的戰斗只不過現在二人還沒開始動手,她一旦轉身一動,圣誕老人一抬手就能留住她。從這兒退出去的最佳時機。是他們二人的戰斗進入白熱化的時候
人偶師冷冷笑了一下,“如果這樣那還得謝謝你了我承諾了她。不能殺她呢。”
我人還在這兒呢啊
林三酒心里吼了一聲,面上卻紋絲未變。
“廢話少說,”圣誕老人胡子上露出的半張臉,正隨著他迸出口的每一個字而扭曲著,仿佛恨不得淬成毒汁似的;然而不知道為什么,就像是在顧忌著什么一樣,他卻始終沒有動手。“把東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