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掃。人偶師的眼珠兒而落在了她的臉上,臉一下子因憤怒而猙獰扭曲了他也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此時掃了一眼林三酒的表情就全明白過來了;死死地咬著后槽牙,他的下頜上都浮起了筋路“是你干的”
林三酒簡直無話可說,只能連連點了幾次頭。
“剛才咱倆打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存了幾分謹慎的,生怕人偶師暴怒之下反悔殺了她。因此只敢離得遠遠地回答道“我,那個封住了你所有的特殊物品了。”
時長一個小時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在圣誕老人猛然爆發起的一陣暢快卻黏膩的大笑聲里。人偶師的身子倏地化作了一片虛影,撲向了林三酒。
還不等她退后躲避。遠方那個綠影子也立刻咬了上來;人偶師連連幾下揮手,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在逼停了圣誕老人的同時,自己也不得不躍向了一旁。
被這么一攔,他似乎終于想起自己曾經答應不再追殺林三酒這事兒了。
血紅著一雙眼睛,人偶師一眼也不再看她,轉身迎上了再次撲來的圣誕老人。林三酒曾經見識過的那三個人偶,以及更多的、她從沒見過的,都從不遠的商店后頭紛紛地冒了頭然而二人之間的戰斗,簡直可以說是地動山搖一般;撲進了戰場里、試圖支援主人的人偶們,就像是一件件最不值錢的消耗品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在圣誕老人的輕輕一揮手之間就炸成了碎末。
幾個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偶就成了鋪落了一地的零散人腿,露出了一截截白生生的斷岔。
一般來說,當兩個進化者交手的時候,由于變數太多,最后的取勝因素往往是什么都有可能;然而若是在戰斗期間忽然少了一大部分趁手的作戰道具的話,頓時這就變成了一個幾乎不可逆的短板一點點細微差別都足以定義生死,更何況是人偶師與圣誕老人這樣級別的高手
失去了防守型的特殊物品,就意味著人偶師不得不將一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防范上末日世界里的特殊物品五花八門,誰也不知道對方有什么東西就能讓你中個暗招;一邊要提防特殊物品的跡象,一邊還要應付下圣誕老人層出不窮的能力與武力攻擊,很快,人偶師便開始感到捉襟見肘地吃力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塌了半間的風俗店里,幾根白骨忽地從里頭伸了出來;打開了攔路的幾根竹子,又踹開了剛才中了病魔、此刻半死不活的進化者,林三酒弓著腰從里面拖出來了一個黑東西。
“喂,喂,試音,試音”
被麥克風和音箱放大了無數倍的女聲,即使隔了遠遠地,也依然清晰地傳入了交戰二人的耳中。
還不等二人的動作有變,那個明顯有點兒緊張的女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那個,圣誕老人,你聽說過300路嗎”
要不是風俗店里有一個供客人唱歌的卡拉ok臺,林三酒也萬萬想不到她還可以在圣誕老人身上故技重施一次;替人偶師找回一個“平衡”。
只不過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的是,這一句話的威力,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遠方壓根連誰是誰也分辨不出的那一團氣流和虛影,忽然肉眼不可見地滯了一滯;緊接著,伴隨著人偶師的一聲長笑,一個龐大的綠影隨即以一種物理學無法解釋的模樣反向浮了起來。
與其說圣誕老人是被擊飛到了半空,還不如說他此刻更像一只肥大的氣球一樣,被人偶師“牽”在了手里他四肢的每一次抽動,都能卷起堪比龍卷風鞭子一般的沖擊波來;然而站在股股亂流中的人偶師,卻像是腳下生釘了似的,穩穩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