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歇斯底里地哭喊以后,她的聲音又甜了起來;如果不是皮膚頭發都干枯得厲害,她看起來應該更年輕才對。
季山青在等她一連說了五六遍“你姐姐力氣大”以后,終于也有些等不了了,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一直抱著脖頸的手,強迫自己微笑著道“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我為什么這里安全嗎”
“啊,我,”白裙女人剛說了這么一句,隨即警惕地閉了嘴,眼珠在二人身上輪了一遍。當她再開口的時候,聲氣被她壓得極低極低,仿佛生怕叫什么人聽見似的“你們小點聲,我叫梅朵。雖然這里很安全,但是你們也別大意了外面那些東西,真的神通廣大來,你們跟我進來說。”
外面的什么東西墮落種嗎
二人雖然都是一肚子的疑惑,但梅朵顯然正在害怕著什么,有話也不好問眼見她像只靈活的老鼠一樣從食品箱里鉆了進去,二人也只好擠擠挨挨地跟上了。
如果不是梅朵說這兒就是自己的家,只怕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堆滿了垃圾灰塵的地方竟然還有人住。在能力打磨劑的亮光下,這個地方看起來簡直像是地獄;雖然梅朵熱情地連連要他們坐,可即使是林三酒這樣經歷無數、早就不在乎衛生條件的人,也仍直直地杵在客廳里,根本找不到一個她愿意挨上的地方更別提非常好潔的季山青了。
“學者,學者”梅朵好像根本看不見二人的窘迫,轉頭朝里屋喊道“你快出來,我們來客人了”
迎著林三酒二人的目光,伴著一聲“噢我來了”,這才從里屋打開門,慢慢騰騰地走出來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
這個被稱為“學者”的男人,一身襯衫板板整整地,扣子一直系到了喉結下;如果不是他下半身穿著一條大褲衩的話,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教授的樣子注意到了來客的目光,學者頓時有些羞澀地往下拽了拽襯衫“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人類都末日了,我也顧不得什么衛生儀表了來,我給你們收拾個地方坐。”
所謂的收拾,其實就一把將垃圾給掃到另一邊去;借著光看清了底下的斑斑污痕,季山青終于還是仿佛就義一樣。一臉絕望地坐下了。
梅朵興高采烈地笑道“學者是個可了不起的人了,你們有什么不懂的,就多跟他聊聊,我去做飯”
大半夜的,還為了要招待客人而做飯林三酒一句“不用”還沒吐出來,梅朵已經蹦蹦跳跳地沖進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廚房的黑門洞里季山青頓時垮下了臉。
“沒事,讓她去吧,你們也看見了,我們這不愁吃喝。”似乎注意到了林三酒的意思,學者一邊坐下。一邊發話了。他從眼鏡片后面謹慎地掃視著二人。語氣似乎還帶著幾分審查“你們是從哪里來的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進來我們小區里”
季山青眼珠一轉,輕柔地應道“是很早以前有親戚告訴我們,讓我們來找他的。但我跟姐姐費了這么大周折來了,卻沒找到親戚。有點心慌。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學者“唔”了一聲。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你們來這就對了,我告訴你們。這是世上唯一一個安全的地方。”
還不等兩人開口問,他就嘆了口氣“唉,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其實我早就料到了。”
“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