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陣接著一陣地拂過了農場的大地,涼涼地打在皮膚上,仍然像十分鐘以前那樣清爽但林三酒卻希望這風能停下來,不要再吹了。
因為人生中第一次,她從風里聞見了“蟲子的氣味”。
世界上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蟲子的體味是什么樣的,這實在是他們的幸運。
在堅持著與甲蟲對視了幾秒之后,就連見多識廣的林三酒也忍不住了,終于低下了眼睛;要是再盯著這只蟲子繼續看下去,她怕自己一張口就會吐出來。
目光落在了土橋的地面上,盡管油亮粗壯的數條蟲腿依然在余光里若隱若現,林三酒還是覺得胃里稍稍好點兒了。緩了緩,她喘了口氣問道“我跟你的談話,有時間限制嗎”
“有啊,每組每個隊員只可以跟我說一分鐘的話,想不說也可以。”甲蟲似乎沒有察覺到她難看的臉色,搖擺著腹部上的細足笑道“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每次只能有一個人開口,不能同時一起說話哦。一起開口的話,那么說話的人不管有幾個,都會一起喪失與我對話的機會。”
聞言,林三酒迅速地與43號交換了一下目光。
“你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吃我們嗎”她穩下心神,一邊思考一邊問道“你每隔多久來一次”
哈瑞給的信息實在太少了,只能從害蟲的嘴里打聽了。
“噢每隔多久可不一定。我只要餓了就會過來。”巨大甲蟲挪動了一下身子,無數觸須和細足擺動的樣子,足以叫人神經都跟著發緊。“對著你這樣漂亮的小姐,說要吃掉你什么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嘛的確就是這樣的沒錯。”
“你要怎么吃”
“我吃飯也是很紳士的,每次只是咬上幾口而已,你們身上頂多會留下一排印子罷了。”
話是這么說,但哈瑞提示過,每一次被咬,都會損耗一個月的體力萬一這個“被咬”是按照“一口”來算的話。那么危險性實在不小。
林三酒皺著眉頭問道“也就是說。這兒的六個人不,六棵芽,你每次過來時都只需要咬幾口就行,并不一定非得咬在同一個人身上是嗎”
“沒錯。不過一棵芽咬一口好麻煩。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在一個地方解決。”甲蟲又搓了搓它腹部最上端的一對細足。
“它說的是一個地方。而不是一個人或者一棵芽呢。”方丹喃喃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的確林三酒立刻被自己的潛意識提醒了。甲蟲不愿意換地方,卻沒說不能換人;也就是說,分組的用意在于大家可以一起承擔損失。而不至于出現嚴重傷亡
那這樣一來,果然就變成了組與組之間的競爭了己方只有兩人,一開始便冒了更大的危險,落在了下風。
一時間林三酒腦自己也來不及理清楚思緒、或者想出一個什么辦法,便又抓緊時間問道“你是依據什么來挑選植物嫩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