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這家店猶豫了一會兒,林三酒朝前走了幾步,一把掀開了招牌半個招牌“哐當”一聲拍在地上,撲地激起了漫天的塵土;一手捂住了口鼻,她抬步走進了店里。
里頭的情況,看起來比外面更要糟糕。半邊房頂塌了下來,壓住了唯一的窗戶,連一點月光都透不進來,叫店面內部只剩下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一股濃濃的、熟悉的臭味里,林三酒叫出了能力打磨劑;銀亮的光芒撲滿了半個房間,頓時令她失望地在心里嘆了口氣。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望些什么,但顯然,入眼的這一排排擺著煙酒、茶葉的架子,對她而言沒有半點意義。
忍住了一瞬間浮起來的焦慮,林三酒掉頭就走然而剛走了半步,她就猛然止住了腳。
因為店里太臭了。
她轉過身,慢慢地走向了面前的柜臺。
未拆封的煙酒,還不至于發出這種臭味;這種氣味,分明就像是一個人喝了太多酒、抽了太多煙后,從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里散發出的、厚重刺鼻的臭氣
林三酒伏在柜臺上,一邊低頭朝柜臺后看去,一邊舉高了手里的能力打磨劑
大概是猛地一下被明亮的光芒照上了眼皮,地上那個蓬頭垢面、一身臟污、看起來簡直跟死人差不多的流浪漢,忽然“唔”了一聲,緊緊皺起了眉頭,眼睛也沒睜開地把臉側了側。
而這家店里的臭氣源頭,顯然也是這個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清理過自己的流浪漢他身邊扔著一地各式各樣的空酒瓶、香煙盒,看起來都是現從店里找出來的,留下了好幾排空空如也的架子。
林三酒心中一喜,將光芒湊近了些,忙叫了一聲“喂你醒醒”
流浪漢再一次發出了被打擾后極不高興的咕噥聲,一邊伸手在屁股上撓了撓癢,一邊翻了個身。
這樣大大咧咧、毫不設防的人,居然還能在末日世界里活著,這真叫天天活在戰斗警戒里、仍然總是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林三酒有點嫉妒她提高了聲音,沖著那人猛喊了一句“醒醒你的酒來了”
“啊,什、什么酒”醉漢立即抬起了頭,眼皮半閉著,頭也一晃一晃地,似乎眼前的視野還在旋轉“你給,給我。”
難以想象,竟然有人會讓自己在危機四伏的地方醉成這個樣子。低低地罵了一聲,林三酒用防護力場包住了手,干脆彎腰下去,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脖領子,將他從柜臺后面拖了出來。
“你、你干什么”都已經被拽到外頭來了。那人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生氣似的,一揮胳膊,打算拍落林三酒的手“放開我”
這點力道打在林三酒手上,恐怕還沒有一只蒼蠅來得重。
就在她毫不在乎地一抬眉毛,打算將他繼續拖出這家店時,林三酒只覺自己手上的防護力場突然顫抖了幾下;就像是電力即將用盡時的手電筒一樣,防護力場竭盡全力地閃了幾閃,就啪地一下滅了伴隨著它的消失,她的右手頓時被一陣寒冷的軟弱無力感給吞沒了。
林三酒條件反射地狠狠一推那個醉漢,立刻收回了手帶著幾分驚怒仔細看了一眼。她發現與身體的其他部分相比。自己的右手明顯蒼白了一截;此時手背上一條條青筋浮凸,仿佛正因為得不到血液的滋養而嘶叫著。
“一,一,咦”醉漢試了好幾次。才算發對了一個詢問的音調“沒吸到多少啊啊。算、算了。”他一擺手,又咕咚一下栽了回去,聲音也因此被淹沒了一部分“我的厲害。就別來煩我,你的右手里很快又會重新充血”
他這話倒不假林三酒能夠感覺到,急速流往右手的血液此時正呼呼地沖刷著血管;在她有幾分余悸的目光里,右手重新漸漸地恢復了血色。
這個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