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情緒仿佛都裹挾在了“向下砸”這個動作里,蓋子本身的重量加上她爆發出的體力,一下一下地、沉重地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當林三酒理智恢復過來,終于停下了手的時候,已經分不清楚哪里是頭、哪里是身體了,到處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看起來就像是被碾死的螞蟻一樣。
“咣當”一聲,沾滿了血的陶瓷蓋子落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水花。林三酒軟軟地順著墻滑下來,一邊喘著氣,一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水仍然在嘩嘩地流;燒完了客廳,外頭的火勢好像也漸漸地弱了下來然而林三酒猛然一睜眼,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洗手間的門。
從走道的方向,此時忽然傳來了幾下“咯噠、咯噠”的響聲,似乎是高跟鞋鞋跟敲擊在地板上時所發出來的。
她渾身緊繃地等了一會兒,門口卻始終空空的,沒有走來半個人影。
“不管是誰來,也都會被恢復成普通人,沒什么好怕的。”林三酒喃喃地安慰了自己一句,強迫自己坐起來,直直地望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尸體。“他剛才說要拿了我的潛力值”
事實上,她已經不止一次地聽這個男人說起要剝奪別人潛力值的話了剛才聽他的意思,似乎只要拿到了自己的潛力值,傷勢便會好起來似的。
這就是為什么自己一來,就被這么多星辰盯上的原因嗎自己在他們的眼里,只是一個無法自保的、裝著潛力值的罐頭
林三酒看了一會兒地上的尸體,不由犯起了愁。
“潛力值要怎么拿才好”她嘀咕了一句,試探性地將手放在了尸體身上,然而什么也沒發生。
“要用意識力去拿啦。”
突然響起的一句笑聲。登時令林三酒驚跳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抓住了地上的水管、倉促間一轉頭,只見一個一頭波浪卷發的女人正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沖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林三酒壓根沒發覺,門口處是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的。
金棕色的大波浪,略微帶著幾絲凌亂地從她肩膀上傾瀉而下;層層疊疊的首飾、寬大柔軟的袖子,以及一雙赤\裸的光腳,都叫她看起來像吉普賽人一樣的渾然隨意。當她再次開口時。那道沙啞嫵媚的嗓音一下子叫林三酒意識到了她的身份“沒想到你竟然把梅毒給殺了嗯。即使燒掉了我的半棟房子也值了。”
“你”林三酒警惕地站了起來,隨即又咽下了后半句話,低聲地改口道“謝謝你。”
“你不必謝我。”波浪發下,她揚起嘴角一笑,含混的笑容如同沙啞的聲音一樣嬌艷“殺死他的還是你自己,我只是給你了一個場地;在意識力星空里。他們都叫我波西米亞大概是因為我喜歡這樣穿吧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林三酒遲疑地點了點頭,在她踏進來一步的時候。頓時又警覺了起來。
“別害怕,”波西米亞用手指繞起了一綹卷發,笑著說道“雖然房子是我的,但是附著條件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我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不是想要拿走這家伙的潛力值嗎讓我告訴你怎么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