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海天青和兔子這一大一小也走了上來,面帶警惕地望著朱美。不過,盡管是這樣的情況,幾人依然保持了遠遠的間隔,以免互相碰到一個多月以來,這已經成為他們下意識的習慣了。
朱美絲毫不在乎另外幾人對她形成的包圍之勢,只抱著胳膊看著林三酒,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里。
面對不光是外貌連性格都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朱美,林三酒還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為好友仍然活著而高興為她變成了墮落種而傷心難道要像對待其他墮落種一樣對待她想到吸食了自己父親的王思思、利用女友打獵的裴俊要說些什么、接下來怎么辦,林三酒毫無頭緒。
半晌,她終于開口了,可從她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話卻是“朱美,看你的樣子,你殺了不少人”
如果沒有吸食過起碼十來個人,是絕不會有這樣一身豐澤皮肉的。
“是啊,我要活著嘛我在這條隧道里已經住了好幾個月了”朱美大方地點了點頭,“這條公路上有一半的人,包括好幾個進化者,都成為了我的糧食。我曾經把海關的事情告訴過你,心想也許你會來,所以選了這兒沒想到,還真叫我等到了你。”
“以前的記憶我都有,我也能說話、能想事情小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意味著,朱美從來沒有死,我們仍然是好朋友呢。”
此時二人正面對面地站著,在朱美說話的時候,口器受到了震動,涎液正一滴一滴地從末端滑落到地上。
真的是這樣嗎
右手邊是他們來時的方向,也就是隧道的另一頭此時另幾人就站在右邊,海天青十分焦躁似的邁前一步,皺著眉頭說道“小酒,你不用再和她說什么了。變成了墮落種以后,就不是以前的人了,都該”
他的話音未落,人卻忽然楞住了,完全忘了后面的話。
不止是他,林三酒和朱美也都吃了一驚,目光呆滯了一下眼珠兒隨著面前這人的腳步,從右慢慢地移到了左。
一個身量大概在一米七八的年輕男子,背著包、戴著帽子,哼著小曲,若無其事地從林朱二人中間穿行了過去,仿佛沒看見他們似的,腳步輕快地繼續朝前走。
“他、他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林三酒猛地扭頭朝右邊看去,結結巴巴地問道。
右手邊仍然像剛才一樣,站著胡常在、海天青,和兔子。那個男人分明是從這個方向走來的,也就是說必須要先穿過海天青幾人的身邊可是他們此刻卻不比林三酒好多少,愣愣地看著那個背影,顯然剛才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的存在。
“不、不知道,突然就從身邊過去了”胡常在一臉震驚,“我都沒意識到附近有人”
那個男人好像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似的,忽然停住了腳,哼的歌聲也隨之停了下來。接著他轉過了頭,半張臉被貝雷帽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看不分明只有一張紅潤的嘴露在外面,嘴角彎彎地朝上翹著,是一個標準而禮貌的笑容。
“你剛才說你在這條隧道里住了好幾個月了是嗎。”
男人的聲調平平的,既無頓挫也沒有升降,像電子聲一樣聽了讓人難受。
他問話的對象很顯然是朱美林三酒下意識地也抬頭望向了她。
朱美似乎沒想到這個怪人會忽然和自己搭話,皺起眉頭,仔細地打量了他幾眼。緊接著,只見她臉色忽然一下變得雪白,垂在身前的口器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啊,難道你是”
仿佛變魔術似的,下一秒,她的胸口就多了一個橢圓形的空洞。透過空洞,林三酒清楚地看見了她身后的汽車。
朱美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上的洞,好像喃喃地要說些什么,隨即“砰”的一聲,身體已經摔在了地上,一雙眼睛仍然圓睜著。
一直到這個時候,被轟出去的那塊血肉才啪地一下,飛濺著打在了隧道的墻壁上,頓時染紅了一片墻。
貝雷帽男人緩緩放下了手臂,手里一根像槍管似的東西仍然在冒著煙。
他的嘴角仍然翹著,語氣與剛才一樣,平淡而沒有波動“變成墮落種以后蘇醒過來的只是這個人性格中所有的黑暗面所以不能算是同一個人既然她是墮落種我就幫你們殺了不用謝。”
說話的時候,貝雷帽男人稍稍抬起了下巴,這才令幾人看清楚了他的面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