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系統,要是早知道只要不離婚,提前開溜并不會強制觸發判定,他說不定早在第一天就跑掉了。
事已至此,但是他咬了咬牙想,如果重來一次,他說不定還是會這么選。
畢竟謝洵那么驕傲的人,他寧可看見他對自己露出失望的神色,也不想看見他失落的模樣。
程澄閉上眼睛,希望今天能睡一個好覺。
只是事與愿違,今天發生的一切和對話都在他心頭盤旋著,好不容易把田昕那一堆嘮嘮叨叨的話擠走,另一個人的臉就又闖了進來。
那就那就想一想他吧。
也不可恥。
程澄這么想著,原本貼著眼瞼的睫毛顫抖著,一些無法克制的想法也一一鉆了出來。
要怪就怪今天的雪下得太久,這一個夜晚又安靜得過于嘈雜。
他止不住去想對方的樣子,說話的樣子是冷的,但做出來事又不是這樣。
在異國又要當翻譯又要當陪玩,被自己因為系統原因撞到了背,還克服了語言問題給他買藥。
偷親自己的時候又很緊張,嘴唇都在發抖,卻在自己睜開眼以后裝作一副正經的、什么也沒發生過的模樣。
喝醉的樣子也很有趣,看上去鎮定得很,但其實會在路燈下悄悄踩自己的影子,在空無一人的公交站臺攬住自己。
他甚至都沒空去考慮原來自己并沒有繼承原主所謂的“惡疾”,只是喘著氣,想著另一個人看著自己的面容,擁抱的體溫,以及留在自己耳畔的呼吸、隔著衣服傳來的心跳。
房門關著,程澄微張開唇,發出一聲很淺的喘息。
他終于難以自持,重新閉上眼,將手伸了下去。
最冷的天氣已經過去,田昕在這段日子里又來過一次,照例當天來當天走。
這天程澄把畫放在晾畫架上,正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翻自己以前畫過的作品。
不得不說田昕來了兩次還算有用,他的頭腦里又多出了不少新的靈感,每次程澄想到這里就忍不住想笑,按照自己現在這個認真程度,當年也不會為了畢設焦頭爛額。
他站起身來,自從他自己住以后總喜歡開著電視聽個熱鬧,現在也不例外。
而此刻,上面正播放著某國家教堂其中一個塔封頂的消息。
他怔住,專注地看著上面的報道,一些畫面不容分說地往眼前涌,像是一定要提醒他回憶起什么來。
等這一條消息結束,程澄沉默著走向臥室,打開了其中一個自己這段時間從未用過的柜子。
之前出去旅游的時候他拍了不少照,原本要么被他畫了下來要么被他儲存好了,但看見剛才的消息后,他忽然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站在那里的心情了。
說來矯情,可他就是一個需要虛無縹緲的心情和難以捉摸的情緒畫圖的人。
如果抓不住心情,他甚至都沒法判斷自己畫得究竟怎么樣。
他從柜子的最下面掏出一個許久沒打開的盒子,里面裝著一部手機。
程澄到了這里以后就把之前的東西躲了起來,但現在的手機儲存里少了一些之前的照片,也許是沒同步過來。
他有些焦急,想找之前在教堂、在小島上拍的照片,他忽然想象不出應有的光影了。
太久沒用,手機早就沒了電,他就干脆蹲在一旁插上充電線,眼都不眨地等著開機。
終于,十分鐘后,他如愿以償打開了曾經的手機。
他先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小心地備份發到現在的電腦上。
原本就應該到此為止,但程澄看著許久沒有亮起來的某個圖標,還是沒能忍住,鬼使神差地登錄了自己以前的那個社交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