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么一問,程澄腿都快軟了。
然而他還是梗著脖子不說話,就跟沒聽見似的。
眼前的場景太可怕,田昕縮了縮脖子,內疚又毫無辦法地給程澄遞了一個“我盡力了這次真不怪我”的眼神,趁著兩人僵硬對峙的時候姿勢詭異、輕手輕腳溜出了風暴中心。
他還十分貼心,走的時候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隨著一聲關門的輕響,屋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謝洵的呼吸聲并不重,但由于此時的氣氛,一切五感都被放大,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聽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氣氛實在憋得程澄難受,他默默算著時間,思路十分嚴謹,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不能算完整的一天,加上今年不是閏年,那么距離自己一年前穿過來遇到謝洵的日子,就還剩十七天
他嘆口氣,怎么還有十七天啊。
“你沒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釋的嗎”原本勉強維持的沉默忽然被打破。
謝洵驀地松了手,也不再問他為什么寧愿盯著地板盯著薯片都不抬頭,只是低聲問了一句。
手腕上溫熱的觸感消失了,明明掙脫束縛應該會讓他松口氣,程澄卻忽然多了一點空蕩蕩的失落。
“我”他張了張口,最終卻只發出一個字。
是有好多要解釋的啊。
他在心里嘀咕著。
可是,可是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我問過你外婆,她說除了股份轉移,你是有擬離婚協議的打算的。是這樣吧。”
謝洵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一開始見面時的情緒也拂去不少,只剩一點撇不掉的冰涼。
原本見面的慌亂和緊張,隨著這句話又全變了質,程澄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著地板,想著。
他應該是恨自己的吧。
這么一想,他心里也開始發酸。
要是現在能說實話,他估計已經大聲嚷嚷著把所有能說的事都說了。
他沉默著,搖搖頭。
聽到他的回答,謝洵像是輕笑了一下,像是譏諷,又像是自嘲“是么。”
“什么征兆都沒有,手機換了號碼,程澄,你什么都不說是嗎”
聽見他的質問,程澄終于抬起頭看過去。
謝洵的臉上帶了些無可奈何的嘲弄“如果我今天不來,你還打算躲我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干脆從此就這么消失了”
“我沒”程澄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你不想和我離婚,卻又一聲不吭說走就走”像是瀕臨決堤的洪水,在問出這句話以后,與一開始進門的冷漠相比,謝洵的情緒還是有了波動。
“那不是因為我之前是用你妹妹要挾你么。”程澄說著說著聲音有點小,想起自己走的那一天,醫院的管理告訴他其實謝洵早就不受他威脅了的事。
“是,那你為什么臨走之前又要去找她”
“那是你妹妹,還生著病,我再怎么過分能不管嗎”
“那你轉讓股權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