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墻之隔的劉家院里。
陸云煙已然換好全套的婚服,高高梳起發髻,頭戴花冠,耳佩金墜,傅粉施朱,端坐在梳妝鏡前,宛若個任意擺弄的木偶人。
丫鬟春桃瞧見她這盛裝模樣,眼圈紅了又紅,淚水到底沒憋住,哽咽道,“姑娘,我苦命的姑娘,要是老爺和夫人還在,知道你是今日出嫁”
剩下的話她難受的說不出來,轉身捂著臉抹眼淚,嗚咽不停。
陸云煙這會兒也挺想哭的。
倒不是哭出嫁這回事,而是被自己臉上這妝容給丑哭了。
好好一個明媚皓齒的小美人,愣是被撲上厚厚好幾層白粉,兩頰抹上鮮亮的胭脂,嘴巴也涂的紅艷艷的,一照鏡子,她立刻聯想到紙扎店里的紙人女童,就很詭異。
而且她現在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一張嘴,臉上的粉就撲簌簌地往下掉。
這時,劉李氏走了進來,她這幾天被劉鳳兒的臉折騰的夠嗆,便是穿紅戴綠、涂脂抹粉也難以掩飾她的憔悴。
見到春桃在哭,她沒好氣地呵斥道,“你個沒規矩的丫頭,今日是你家姑娘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再哭的話,也別跟花轎去王府了,省的去王府丟人現眼。”
春桃登時噤聲,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可憐兮兮地看向陸云煙。
劉李氏也看向陸云煙,先是夸了一通她今日妝容端莊美麗,旋即話鋒一轉,擺著假笑道,“煙兒,我看春桃這丫頭笨手笨腳的,若是跟你進了王府,指不定要添什么亂子。反正你嫁到王家當少夫人,身邊定不缺丫鬟伺候,不如就把春桃留在家里你看如何啊”
陸云煙心頭冷笑,這女人還真是貪得無厭,自己都被她賣去王家送命了,她還不忘薅下最后一點羊毛。
要是在之前,她或許還會糊弄敷衍兩下。可現在她都要離開劉家這個破地方,也沒必要繼續裝溫順。
“舅母想要我把春桃留下”陸云煙揚起紅唇。
劉李氏故作親熱道,“這不是家里只有兩個粗使仆婦,有個細心點的小丫頭,平日里也好給我捶捶背揉揉肩嘛。”
陸云煙哼笑道,“舅母想要捶背揉肩的丫鬟,自個兒去買唄。春桃是我陸家的丫鬟,豈有留在劉家的道理,也虧你有臉面開這個口。”
聽到這話,劉李氏眼中滿是驚訝,不可置信地看向陸云煙,“你你”
陸云煙一臉冷淡,“我怎么了”
劉李氏伸著手指,有一肚子的腌臜話想罵,可盯著陸云煙這張濃妝艷抹的臉,以及她那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冰冷眼神,心頭驀得發虛,背后也隱隱冒起寒氣來。
這陸云煙,怎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陸云煙看著劉李氏陡然變白的臉色,也猜到她在害怕什么,虧心事做多了唄。
于是,她很是配合地歪了脖子,揚起鮮紅的嘴角,咯咯怪笑起來,“舅母,你放心,我會永遠記得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不論是嫁了人,還是變成了鬼,都會記得的。”
劉李氏被她這模樣嚇得連退了兩步,嘴唇哆嗦,“春桃春桃我不要了,不要了”
說完,轉身跌跌撞撞跑出屋內。
陸云煙嘁了一聲,斂起笑容,再看婚服上落的那些粉,不禁嘆氣,古代化妝品真的拉胯。
春桃在一旁怯生生喚她,“姑娘,您、您剛才”
“別怕,我嚇她的。”陸云煙朝她安慰一笑,“這些日子你跟著我受苦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丟在劉家的。”
春桃松了口氣,破涕為笑,“嗯姑娘去哪,春桃就去哪。”
主仆倆氣氛正融洽,外頭傳來喜婆的喊聲,“新郎官來接親了,新娘子快些披蓋頭,出門吧。”
新郎官陸云煙眉頭一挑。
那王家七少爺不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么,怎么還能來接親
這疑慮并未持續太久,一盞茶后,陸云煙看到了她的新郎官。
一只戴著大紅綢花的公雞。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啾啾求更2個;seer1個;么么噠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貓咪愛打瞌睡50瓶;kura30瓶;只想吃睡的快樂肥宅20瓶;3113291911瓶;鍋包肉8瓶;七月二十六7瓶;小小世界5瓶;無花果4瓶;秦霄賢的圈外女友3瓶;白首不離2瓶;喬治牌丸子、廢宅1瓶;比心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