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要是醒來了,兩個人光著身子大眼瞪小眼,那場面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
而且昨天晚上那事,嚴格算起來是她的錯。
她顫抖著兩條腿,跨過躺睡的男人,又伸手掀開厚重的黑色錦緞床幔。
燭光幽暗的華美宮殿無比靜謐,地上那不知是何材料織就的精致地毯上,衣物凌亂地散落,東一件,西一件。
從那散落的路線,依稀可見昨晚是個什么情況。
陸云煙耳朵根又一陣發熱,從床間走下,兩條腿才落地,膝蓋一軟,險些沒摔個跟頭。
她一只手扶著床柱,另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克制著不出聲。
垂下眼眸看了眼,腿上比身上更不堪,簡直一塌糊涂,是本人都沒眼看的程度。
她飛快收回視線,緩了緩氣息,動作緩慢地撿起地上第一件衣裳,丁香色繡芙蓉花的絲綢兜衣。
撿起后,又往前繼續撿褻褲、褻衣、繡鞋
就在她懷里抱了一大堆,鬼鬼祟祟往外走時,不遠的身后響起一聲慵懶低啞的聲音,“纏了孤一整晚,醒來就跑”
陸云煙的背脊陡然一僵。
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去,都不用照鏡子她也能猜到自己這會兒肯定紅得像只煮熟的蝦。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把人睡了又撿起衣服要逃跑,她現在好像個拔x無情的渣女。
“還愣著作甚,要孤下床去請你”
“”
咬了咬唇,陸云煙硬著頭皮轉過身,經過歡好而愈發紅潤的臉龐勉強擠出個笑,本就柔婉的嗓音因著心虛愈發輕軟,“好、好巧,殿下,你也醒了啊”
寬大的床榻上,半側幔帳被金鉤掛起,男人姿態懶散地斜靠在床邊,一頭墨發披下,精壯的上身裸著,冷白的皮膚上也有不少痕跡咬痕、吻痕、抓痕,凌亂散布,看得人面紅心跳。
視線再往下,結實的腹肌線條流利,黑色錦被堆在腰間,遮住其他。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眼前這一幕的確撩人。
陸云煙咕嚕咽了下口水,大腦混亂的想,不愧是妖王的兒子,這姿色,這容貌,昨晚是她賺了。
鐘離灝神色淡然地看向她,“你要去哪”
“沒,我沒想去哪。”陸云煙將懷中的衣服抱緊了些,心頭懊惱,早知道他醒的這么早,她就先套上兩件衣服再說。現在好了,站著跟他面對面,還不如在床上,好歹有個被子可以遮。
鐘離灝說,“過來。”
陸云煙錯愕,眸光有些氤氳迷茫。
“孤叫你過來。”
他又重復了一遍,還拍了下床榻。
在男人幽深目光的注視下,陸云煙心臟登時跳的飛快,艱難地邁著兩條腿朝他走去,掌心都不禁冒出細密的汗水。
他叫她過去,是要找她算賬這副清冷的表情,總不會是跟她調情。
她驚惶無措地走過去,離他還有五米距離時,停下腳步。
鐘離灝說,“再過來些。”
陸云煙“”不了吧。
她滿臉寫著抗拒,鐘離灝輕呵一聲,清清冷冷乜向她,“昨晚膽子不是大得很”
陸云煙都快哭出來,垮著張明艷旖旎的小臉,小聲辯解,“昨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突然那樣。對,肯定是那妖丹搞的鬼。”
鐘離灝面無波瀾,“難道那妖獸捏著你的嘴,逼著你吃它的妖丹”
陸云煙“”
來了來了,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她咬著下唇,心里也委屈,低低嘟囔著,“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當時就好像被控制了,大腦完全不聽使喚。”
她現在也想不明白,她哪來的能耐殺了那妖獸,又怎么會抓著妖丹就往嘴里送。
這完全不是她能干出來的事
見她耷拉著腦袋一臉困惑苦惱的模樣,鐘離灝濃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行了,想不明白就別想了。”
他沉聲道,有些不耐地伸出手,“過來。”
陸云煙抬眼看他,耳尖泛紅,眼神怯怯,“殿下,你有事的話,這樣說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