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君修言做了個“跟上”的手勢,朝主宅走去。
文森佐按住懷里的圣經,指尖翻到被他夾了書簽的一頁。
“我有點兒餓了。你們家有吃的嗎”他用隨意的語氣問,“可以叫個外賣嗎”
“隨你的便。讓外賣放在門口,我還在戴孝,家里不方便外人進來。”
文森佐拿出手機,假裝搜索附近的外賣。“那我點個菠蘿披薩。你要吃什么”
“我就不用了。”
話音剛落,一道勁風以雷霆之勢襲向君修言的后腦勺。
他向前一翻滾,敏捷地躲過那道勁風,像是早就對襲擊有所準備。他翻身躍起,凌厲的雙眼死死盯著文森佐。
“你瘋了嗎”他沙啞地嘶吼。
“附身靈果然沒有宿主的記憶。虧你能裝到現在。”文森佐一手托著圣經,一手擎著黃銅十字架。
君修言一言不發,只是沉默地同文森佐四目相對。
就這樣過了好幾分鐘,他忽然綻開一個譏誚的笑容。
“原來如此,是菠蘿披薩讓我露餡了嗎”他輕笑兩聲,“君修言沒把這事寫進日記毋寧說他寫的那玩意兒根本叫周記,還是特別語焉不詳的那種。跟他的祖輩沒法比啊。現在的年輕人果然一代不如一代了。”
文森佐瞇起眼睛,瞳孔驟然放大。閻煜說的居然是真的。他還以為無明已經隨著君茂之死而徹底魂飛魄散,沒想到竟真的附在了君修言身上。真應了華國那句古話禍害留千年。
當初就是他的祖先將無明的魂魄封印起來的。他不介意再做一次。
“你在干什么”鄭昭羽蹲坐在巖石的陰影下,陰郁地望著樂祈年。
“試著爬上去。”樂祈年仰頭尋找坑壁上的落腳點。
“你想逃”鄭昭羽嗤笑。
“難道你不想”樂祈年反問。
“師父讓我來到這里,肯定有所安排,我為什么要違逆師父”
他鄙夷地看著樂祈年,好像不聽從師父命令就等于不知好歹。但樂祈年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心虛。
他被困在畫中世界這么多天,無明都對他不聞不問,再愚蠢的人也能覺察到不對勁了吧。他到現在還口口聲聲對無明忠心耿耿,無非是害怕自己被無明徹底拋棄,除了將希望寄托在無明身上之外,他沒有任何逃離畫中世界的辦法。
原本他只需要反復給自己洗腦,相信無明即可,但樂祈年的到來打亂了一切。樂祈年可不像他,在坑底坐以待斃,樂祈年想要逃出去。
當一個已經幾乎陷入絕望、放棄掙扎的人,看到一個滿懷希望與動力、拼盡一切尋找出路的人,是很難不產生厭惡和敵對情緒的。
“無明對你有所安排”樂祈年輕嗤,“無明只是想把你煉成人蠱,然后奪取你的身體罷了。”
“你胡說”鄭昭羽聲嘶力竭,“師父才不會那么對我他對我寄予厚望,要培養我當他的接班人才不是才不是”
“假如你按照無明的安排成為誰是通靈王的冠軍,那倒還好說。至少你的軀體能活下去。但現在你什么都不是。不是冠軍,沒有擊敗其他對手,甚至在觀眾心目中的人氣也不是第一。你對無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他把他關在這里僅僅是害怕你走漏風聲罷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鄭昭羽冷笑。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要走了。”樂祈年轉過身,繼續觀察坑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