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承祖熟悉自家店鋪,從后堂找出一捆繩索,將劫匪捆了個結實。樂祈年從他身上搜出地下室鑰匙,打開通往地下室門。
門一開,幾人就聽見地底傳來怪異“嗚嗚”聲,好似什么野獸在咆哮。君修言一馬當先,下到地下室最深處,摸索著打開燈。
咆哮聲頓時更響亮了。地下室同時也是店鋪儲藏室,堆滿了未上架商品。大大小小箱子之間俯臥著一名男子,他雙手被縛在身后,嘴里塞了一塊抹布,雙腳也被結結實實地捆住,只能像條魚一樣無力地撲騰。
君修言上前拽出男子口中抹布。“你就是金墨軒老板”
男子惶惶不安地看著幾個人“你們是來救我我被打劫了,有個劫匪把我關在這兒,逼問我保險箱密碼”
“您放心,那個劫匪已經被我們制住了,我這就替您解開繩子。”
君修言說罷雙指并攏,在老板腕間虛虛一劃。繩索立時斷裂。這以指為劍本領可是君修言驕傲資本。他朝樂祈年炫耀地望了一眼,希望從青年臉上看到崇拜或驚訝表情。但他失望了。樂祈年只是背著手,好奇地在地下室內轉來轉去。
一個儲藏室有什么好看還不來幫忙就知道把臟活累活扔給我君修言腹誹。
他如法炮制切斷老板腳上繩索。老板被捆了太久,血液循環不暢,手腳都麻木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自如。
君修言攙扶他一瘸一拐地登上樓梯,返回店鋪之中。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乍一見光,老板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背遮住雙眼。
店鋪中,小羅躺在地上無力呻吟,劫匪被五花大綁瑟縮在柜臺下,錢承祖跪在小羅身邊替他擦汗。
看到被君修言所攙扶老板,錢承祖哽咽一聲,沙啞地喚了一句“爸”
君修言松開老板,拽著樂祈年后退,不想妨礙他們父子重逢哦不,父女重逢感人場面。
錢老板眼睛終于適應了亮光。他垂下手,頗為困惑地望著那個淚流滿面長發麗人“你是誰”
難怪他如此發問。離家多年兒子回來后突然變成了女兒,從養兒變成了育女,不論哪個父母都會大惑不解吧
錢承祖有些扭捏,低著頭,揪著自己衣角,那么高大一個人做出這樣小動作,委實讓君修言感到有些滑稽。
君修言遞給她一個鼓勵眼神。于是她壯著膽子走向老板“爸,是我,承祖啊”
錢老板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大。他反反復復將錢承祖打量了好幾遍,接著猛地搖頭“你別騙我,你明明是女”
“爸,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欺騙了你。我怕你生氣,所以一直沒膽子回家見你”錢承祖說著抹了抹眼淚。
錢老板看看長發麗人,又看看君修言和樂祈年,臉色變得煞白,仿佛所有血液都瞬間從他臉上消失。
“你們是在開玩笑對不對是惡作劇對不對他他怎么會是我兒子”
錢承祖又朝父親走了一步。現在父女倆之間只剩一步之遙了。
“爸,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就跟你說過,我覺得我是女孩子,想穿裙子那其實是我真正想法。我在國外做了變性手術,下一步還打算去派出所改性別”
砰
一只青花瓷花瓶從錢承祖耳邊飛過,只差一寸就正中他面門。
錢老板目眥欲裂,咬牙切齒,方才煞白臉此刻變成了代表憤怒通紅。
“你你這個畜生”他又抓起一尊硯臺狠狠擲向錢承祖,“你怎么敢你是我唯一兒子,我老金家唯一血脈你怎么會變成一個人妖、變態”
錢承祖矮身躲過父親擲來硯臺,大喊“爸,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不容易守著這么一家不賺錢小店,僅有積蓄也拿來供我上學了。現在我當設計師賺了點兒錢,我可以接你去海市生活。我準備買房了,可以好好孝順您。咱們父女倆終于能團”
“閉嘴”錢老板氣得七竅生煙,“你要是真孝順,就給我變回男人你這個樣子,我老金家豈不是要絕后了”
錢承祖一邊躲避父親擲來各式各樣暗器,一邊哀嚎“爸,我已經做了變性手術,變不回去了”
“你這個不孝子白眼狼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就是指望你給我們老金家傳宗接代,現在你讓我怎么面對列祖列宗我怎么會養出你這樣惡心人妖”
錢老板氣急敗壞,像火車一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你就跟你那個不要臉老娘一個樣當初我就不該娶那個臭婊子,生出你這么個小畜生”
“爸,你怎么能這么說媽”錢承祖妝都哭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