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祈年扁扁嘴“等你親眼看見就知道了”
次日深夜,別墅一隅。
夜色深沉,無星無月,只有花園鵝卵石小徑旁的燈籠形路燈散發著淺白色的幽光,吸引了一群小小的飛蛾。
矮胖的黑影背對路燈,站在池塘邊,心不在焉地投喂錦鯉,實際上卻握著手機,壓低聲音。
“是今天他的行李已經全搬進來了,他就住在先生隔壁的臥室對對,就是那間女主人的臥室我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生過,那不是我能管的好,那錢謝謝,謝謝您這就夠了”
黑影對電話另一頭的人千恩萬謝,掛斷通話,將手中的魚食全部撒入池塘中。
錦鯉們紛紛游過來,映照在池水中的燈影一時間破碎成千萬銀白色的碎片。
黑銀轉過身,正要離開,忽然倒抽一口冷氣。
草叢里為什么有一個奧特曼
她記得兒子小時候很喜歡這種玩具,一直纏著她買一個做生日禮物。可那時她窮得叮當響,根本買不起。兒子為此鬧了好大一番脾氣。后來她在閻家找到了工作,總算能給兒子買一個奧特曼作為禮物,彌補過去的虧欠。兒子卻說他已經長大了,不玩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了。可是兒子新喜歡上的那些玩意兒,她又不懂
這時她注意到奧特曼身上綁著什么東西。她拾起奧特曼,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個微型攝像頭。
她悚然一驚。有人在拍攝自己有人把她剛才的那通電話全都聽去了有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她私下給外人傳遞消息的事暴露,工作肯定保不住了,更糟糕的是,她說不定還會遭到閻先生那邪門體質的報復
鵝卵石小徑的彼端傳來輪椅碾過地面的粼粼聲。一個高挑修長的青年推著輪椅朝她這邊走來。輪椅上坐著白衣白發的男子,幽暗的眼睛比夜色更深沉。
兩人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看上去就像正在進行一場浪漫的午夜漫步。
她卻覺得他們像兩個宣告噩運的死神,每靠近一步,她就接近末日一步。
“想不到竟然是你。”閻煜盯著那矮胖的女人,眸色閃了閃。
現在他明白樂祈年確定奸細的身份后,為什么那么悲痛欲絕了。
因為臥底就是別墅的廚師,姓魏。閻煜回國時,閻燦特地把她調來別墅,說她是在閻家工作多年的老人,手藝好,又信得過。閻煜敬重她,一直叫她魏阿姨。
難怪李管家查了這么久都沒查出奸細的身份。誰會懷疑一個在閻家工作了二十多年、從未出過半點差池的老傭人呢
“閻、閻先生”魏阿姨倉皇地看著輪椅上的男子,簌簌地顫抖起來,如同一棵被狂風撼動的矮樹。
“魏阿姨,我有什么虧待你的地方嗎”閻煜凝視著矮胖的女廚師,“你到底對我有多么不滿,才會投靠我三叔”
魏阿姨只顧低著頭,一言不發。完了,一切都完了。工作肯定保不住了,閻柯那邊也不可能繼續給她錢,她該怎么辦她兒子該怎么辦
閻煜背后的青年驀然開口“是為了錢吧”
剛才閻煜的確聽見魏阿姨提起錢那回事。“哦,看來是嫌棄我給的太低了”他冷冷一笑。
青年又說“我觀這位阿姨最近有破財之相。鼻乃財星,位居土宿,在面相中叫作財帛宮。阿姨廚灶空空,說明入不敷出。但這破財之相,又并非她自己的過錯。阿姨眼下有斜紋,乃是子女宮不旺之征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阿姨莫怪,您的子女非但沒什么大出息,還連累您破財。所以您才會為了錢給閻柯通風報信吧”
魏阿姨心中一驚。她聽李管家說,這個叫樂祈年的青年不但是演員,還是個道士,能掐會算,百測百靈。魏阿姨不相信這些算卦看相之說。從前有個看相的說她將來能大富大貴、子孫滿堂,可瞧瞧她現在的處境什么看相,都是封建迷信,怎么可能準呢
但這個青年說的和事實分毫不差真有什么神嗎
如果她當初遇到的不是神棍,而是這個青年,早知道她兒子會變成那副德行,是不是就能避免未來的悲劇了
閻煜偏過頭,望著背后的青年“這話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