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張樂祈年所熟悉的面孔在你所不知道的死亡中飾演反派的一名男演員。
他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包,光是看著就讓人替他覺得疼。他輕輕碰了一下腫包,“嘶”了一聲,五官痛苦地皺在了一起。
“張哥你別摸你躺著別動我叫人來”白衣女演員驚叫。
遠處傳來紛亂的人聲。攝影、收音、燈光、場務等等工作人員舉著設備飛奔而來,助理哭天搶地地撲到男演員跟前,那架勢仿佛在哭喪。后方跟著幾名演員。樂祈年認出了白勝,此外還有兩個同樣身穿白衣、渾身染血、披頭散發的女演員,其中一人是秋黎,另外一個大概是她的替身。
此外還有許多臉生的男男女女,樂祈年猜測他們是聽說山上拍戲就趕來看熱鬧的附近村民。
“怎么又是你們三個”
白勝盯著“作案現場”的三人,表情復雜。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男演員扶到一旁,拿出冰袋給他冰敷。看熱鬧的群眾對著“兇手”指指點點。
人群忽然像摩西劈開紅海一樣讓出一條通路。副導演推著閻煜的輪椅走向他們。閻煜的目光先是在受傷的男演員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在三個人身上逡巡。
明明砸人的不是樂祈年,他卻仍然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社會性死亡了。他以后會不會被劇組針對啊為什么他是人類而不是土撥鼠呢這樣就能當場挖個洞先把君修言埋掉,再“啊啊啊”地尖叫著鉆進去永遠不用見人了。
閻煜一言不發,但他的眼神已經足夠表明他內心的疑問誰干的
樂祈年和文森佐同時指向“真兇”,毫不猶豫地把君修言給賣了。
“誤會”君修言舉起雙手,“我以為他是所以就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看著頭頂腫包、可憐兮兮的男演員,實在沒法將“我以為他是變態殺人狂”這句話說出口。
相形之下,他才比較像變態殺手。隨手拿起石頭就把人砸到人仰馬翻,連犯罪界至圣先師都要甘拜下風。
男演員撐起身體,將冰袋微微移開,露出淚流不止的眼睛。“算了算了閻導,”他擺擺手,“小伙子也是一片好心”
聽他這么一說,君修言越發無地自容。他背著雙手,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好像他的鞋子上正在上演春節聯歡晚會。
閻煜捏了捏眉心,唇間泄出一絲無力的嘆息。“你離遠一點行嗎”
樂祈年立刻提溜著文森佐和君修言的衣領,將他們拉到一旁。君修言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雖然收效甚微。
“還好外面沒有直播攝像頭。”樂祈年痛苦面具,“不然社死十回都不夠。”
閻煜欲言又止地往樂祈年的方向看了看,轉向男演員“老張,還能起來嗎”
男演員扔下冰袋,由助理攙扶著艱難站起來。他蹣跚地走了一步,像是踩著棉花似的搖搖晃晃,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張哥”助理捧臉慘叫,姿勢如同世界名畫吶喊。
閻煜立刻對副導演打了個手勢“把老張送到醫院。”
“閻導我沒問題”老張頑強地坐起來,像是要表明自己并無大礙,但他眼睛完全沒看著閻煜,而是緊盯著旁邊的樹。
明明問題很大吧圍觀人群心中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