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凌“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抱住樂祈年的肩膀。
被亡靈碰觸的感覺就像掉進了冰冷的水中一樣,樂祈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女孩嚎啕大哭了好一陣才勉強停下來。樂祈年回到別墅中,走向高紅鶴。
女主持人不由挺直脊背。“小樂,有辦法了”
樂祈年撥開被雨水淋濕的頭發,閃亮的眼睛望著高紅鶴一家。世界上有高紅鶴家這樣圓滿的家庭,也有紀凌凌家那樣不幸的家庭。很遺憾,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有時候一生幸福與否在出生的瞬間就決定了。
“紀凌凌想找到她媽媽。”他說,“給她們母女立一座衣冠冢,再找一張紀凌凌母女的合照如果能弄到她媽媽的一束頭發就更好了。在忌日那天請人來做一場法事,焚燒頭發或是照片,女孩應該就能順著煙氣找到她媽媽的蹤跡了。”
“那女孩去往生之后,我們家小放的身體也會逐漸好起來吧”高紅鶴忐忑地問。
樂祈年點頭,接著又搖頭。“他體質特殊,走了一個紀凌凌,將來沒準還會被其他亡靈纏上。”
“那、那該怎么辦”高紅鶴結結巴巴。
沒等樂祈年回答,君修言搶白道“這容易。拿著。”
他將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丟給高紅鶴。“這符箓能趨吉避兇。你給小孩縫一個專門裝符箓的布包,讓他掛在脖子上貼身帶著。”
高紅鶴和舒濟深千恩萬謝地收下符咒,將它塞到舒放的衣服口袋里。男孩卻不大樂意,把腦袋埋進媽媽頸窩里,不肯搭理樂祈年和君修言,似乎認定他們要無情地趕走紀凌凌,正為此生悶氣。
樂祈年有些好笑地望著君修言。“君道友,符箓的力量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減弱,數月后就會完全消失。那時候又該怎么辦”
“好說。我再給他畫一張不就行了。”
“舒放小朋友的體質是天生的,你能給他畫一輩子符嗎”
君修言一噎,抱著雙臂沒好氣說“去道觀里求也是一樣的。只要是正規道觀、正規道士,都會畫符。每隔幾個月求一張符又不難。還是說你有更好的辦法”
樂祈年輕拍舒放的肩膀。男孩身體一僵,抬頭瞪了他一眼,小臉憋得通紅。
“舒放,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從事何種職業”
男孩愣住了。樂祈年的問題過于跳脫,他根本跟不上對方的思路。
“沒有”為什么要問他這個
“你想不想從事公檢法行業就是當法官、檢察官、警察、律師什么的。”
不僅舒放,他的父母也茫然地張大了嘴,一家人好似擱淺的魚一樣,頭頂齊齊整整地冒出問號。
“這跟小放的體質有關系嗎”高紅鶴懷疑道。
“符箓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想要自保,他必須從改變自身做起。從事公檢法行業的人往往一身浩然正氣,鬼神辟易,邪祟難侵,對于舒放相當于一種保護。”
“哦”高紅鶴和舒濟深恍然大悟。民間傳言當官的身上陽氣旺。舒放將來如果從事公檢法行業,鬼怪就不敢騷擾他了吧這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樂祈年沖男孩笑了笑,“更重要的是,你天生便擁有陰陽眼,能與死者溝通。我認為這是了不起的天賦。既然擁有這種天賦,就不要浪費。用它來為死者討回公道、伸張正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