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打量她“高一”
盛喃“”
恥辱。
絕對是恥辱。
盛喃壓下怨念,低頭踢了踢鞋子的蝴蝶結“高四。”
“哎這不巧了嗎我們這邊也有個”店長說話的時候正轉回去,然后就看見最里面的轉凳上,半垂著眼的某人依舊眼也沒抬,從頭發絲里透著三個字。
沒興趣。
盛喃正抬頭“巧什么”
“沒什么,”店長轉回來,“我們這邊正巧能給學生打折。不過你是要去安喬中學吧”
盛喃警覺“你怎么知道”
“我們這邊普高不多,也就安喬能接收復讀生了。”店長說,“安喬不讓學生染發,你的叛逆大計可能要受阻了。”
盛喃“”
沒想到那句也聽見了。
盛喃憋了兩秒“那我只剪發,可以嗎”
店長笑“沒事啊,不用不好意思,你要是不想剪,最多我收你個洗頭的錢就行。”
來到這座小城以后第一次體會到這邊的“淳樸”民風,盛喃有點感動。不過低著頭想了兩秒她還是堅定搖頭“不,我剪。”
“”
把剪發說得這么悲壯的,店長也是第一次見。他忍住笑“那你想剪什么價位的”
“價位”盛喃茫然了。
也不能怪她,她以前剪發都是去固定的設計室,賬都記在盛天剛名下,確實沒人跟她聊聊發型的那些定價。
店長耐心解釋“我們店里洗剪吹一共三種檔位。店長剪發,總監剪發,還有設計師剪發。檔位不同,發型師的工作年份不同,價格也就不同。”
盛喃不懂,但盛喃感受到了套路。
如果是在以前,她好像很少考慮過錢的問題,但在零花錢和生活費已經被盛天剛殘忍無情地掛鉤了她的復讀日常成績的現在。
想起自己干癟的可憐巴巴的小金庫,盛喃心里的淚淌成了汪洋大海。
然后在眼淚汪洋的滋潤下,那點堅強的顏狗本性跟著活了過來。
她的眼神落向最里面的洗發躺椅
旁邊的轉凳
上的大拽比。
不知道他是多少年的發型師資歷,是總監還是設計師的價錢。
店長正問“價格上你有什么不懂的,需要了解一下嗎”
“有,”沉思狀態的盛喃想都沒想,抬手,“他多少錢”
“”
靜默。
長久的靜默。
驚回神的盛喃還沒來得及拍掉自己完全沒經過大腦同意就偷偷指過去的手指,就看見指尖朝著的方向
大拽比停了幾秒,終于,緩慢抬起他昂貴的頭顱。
之前半藏在碎發下的五官露了出來,明晰凌厲,輪廓完美,鼻梁也挺拔漂亮,幾乎能看到薄薄的燈光在他鼻翼旁拓下的陰影。
不過最勾盛喃的還是那雙眼睛他瞳仁似乎比普通人要黑一些,眼角有顆淚痣,綴在白得冷淡的眼尾下,顏色淺淺的,平常不顯,但在這種情緒時,眼角一揚,就從冷淡里透出點睥睨又似笑非笑的色氣。
確實長得很貴。
完完全全消費不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