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這邊有個小傻子在撞墻,過來看熱鬧。”靳一說。
盛喃直了直腰,試圖找到并不存在的底氣“我只是在讓自己清醒一點。”
“哦,”靳一屈指,叩了叩籃球架,在邦邦的清脆聲里他勾回視線,“你確定不是想讓自己徹底昏過去”
盛喃“”
見小姑娘臉紅撲撲地扭開,也不知道是太陽曬得還是情緒使怪,靳一垂眸笑了笑,手里拎著的礦泉水朝她抬起來。
盛喃轉回來,望著水瓶遲疑了下“給我的”
“總不會是讓你幫我開瓶蓋。”靳一聲音被太陽烤得越發懶散,他靠到身后的操場圍墻根,半瞇著眼望過來,那模樣好像隨時準備睡過去了。
“謝謝。”盛喃伸手接過,忍住懟他的沖動。
水涼冰冰的,在這樣燥熱的暑夏尾巴的正中午,拿在手里就感覺有一種舒服的沁涼感通透地竄進掌心。
盛喃握了一會兒,感覺臉上的熱度稍減。
小姑娘輕輕咳了聲。
靳一原本漫無目的地在操場上飄著目光,聽見她聲音,眸子焦點就拉回來了,拿眼神無聲望她。
盛喃“那個,上節課間的事情,你能不能當沒發生過”
“哪件,”靳一撩眸,停了兩秒,“主動邀請我擼貓的那件事”
“”
盛喃羞恥地抱緊水瓶,低著頭,剛降下去的熱度又要上臉了。
這世上最恥辱的事莫過于主動當貓。
比主動當貓更恥辱的事情,就是主動當貓還被拒絕了
一想起當時頭頂安靜許久后那一聲啞然的笑,隨即是她被那人拿手指點著額頭輕輕推后一點的動作,盛喃就感覺自己能用羞恥當燃料原地把自己發射到外太空了。
偏偏那人還沒放過她“原來你撞籃球架,就是為這件事”
盛喃木著通紅的臉。
靳一轉開臉,嗓子里輕壓出聲悶悶的笑。
盛喃接近奓毛邊緣“你還笑。”
“沒被揉毛,傷害這么大么”靳一轉回來,漆黑眸子里晃著斑駁的笑意。
“你才被揉毛你狗咬呂洞賓你忘恩負義我明明是怕你被罵心情不好所以才”
盛小白菜成功被氣奓毛了,把人懟到一半她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嘴巴一閉又氣鼓鼓窩回去了。
靳一始終撐著膝蓋靠在墻前,垂眸望著她。
他嘴角始終牽著一點很不明顯的弧度,長眸半闔,不知道是不是身側的陽光太暖太倦,睫瞼間漏出的眼神竟像是溫柔帶笑的模樣。
可惜盛喃氣得臉朝一旁,完全沒有看到。
而等她轉回來時,靳一已經將視線垂回去了。他從籃球架旁起身,似乎有點燥熱,就伸手把袖口挽起,露出在太陽下白得像能反光似的皮膚,還有凌厲的腕骨線條。
盛喃完全出于顏狗本能,下意識地瞄上去。
然后被那人漆黑的眸子逮了個正著。他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生氣了”
“哼。”盛喃用拉平的語氣回答了他。
靳一也不說話。
盛喃繃了好一會兒,終于繃不住,她微微磨牙仰頭看他“你一直盯著我干嘛。”
靳一想了想,在她面前屈膝蹲下來。
那人被光影打磨得極好看的面孔突然靠近,盛喃愣了下,機警地縮起肩膀想要后挪“你”
“那天去臺球室接你的人,你的那位,朋友,”靳一語氣淡淡的,“不是你男朋友吧。”
“”
盛喃傻了兩秒才想起他說的是哪天。
期間片刻無聲過去,小姑娘表情變得異常古怪,且嫌棄“怎么可能。”
靳一點了點頭,似乎并不意外“想你也沒這個膽子。”
“什么膽子”盛喃茫然。
“一邊有男朋友,一邊當著老欒的面說要泡我的膽子”靳一語氣平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