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清楚,”盛喃仍低著頭,聲音悶得更厲害了,“我就問你,你要不要跟我坐同桌。”
“”
靳一驀地停住。
幾秒后他輕輕一嗤,分不清是嘲諷還是自嘲“如果你想不清楚那我寧可不要。”
“”
盛喃心落得一空,墜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間她知道完蛋了,要出事了。她跟自己說忍住忍住忍住別沖動
可惜忍不住。
自封著名精神病的談梨同學說過。
再軟弱的人,被踩到最疼的地方,都會發瘋的。
盛喃不知道自己這是哪兒疼,但就是疼。
特別疼。
積攢了一晚上的委屈在她心窩里炸開,連累全部的理智一起。她放任那顆瘋小白菜上前,朝那人筆直修長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腳。
“你、愛、坐、不、坐”
仰頭朝他說完她就扔了掃帚轉身跑了。
如果不是眼圈通紅,聲音都哽得差點斷了,那她覺得這個收場應該也挺氣勢洶洶的。
她這輩子再也不要和大拽比說話了。
她再也不要認識他這樣的人了。
她以后都不要做顏狗了。
盛喃一直跑到走廊拐角后最盡頭的窗戶。
這邊是辦公室外,老師已經走了,感應燈在她身后慢慢暗下來,盛喃在窗邊下面的角落里蹲下身去。
最后一點窗戶透進來的光被墻壁遮去。
昏暗裹住她。
盛喃把臉埋進胳膊里。
很久之后,帶著哭腔,她很委屈地哽著聲。
“汪。”
教室內。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
僅剩的幾個學生有點驚恐,生怕那個據說和裴朔私交極好的新校草發怒,或者做出點什么危及他們的舉動。
然而都沒有。
那人在原地站了幾秒,彎腰,他撿起地上被她扔下的掃帚,從最角落的空著的女孩的位置開始掃地。
他垂著長睫,一言不發。
丁小君僵了一會兒,才敢開口“盛喃不知道,你是問,她的事。”
“嗯。”
靳一退后時,不小心撞了桌子一下。
一只本子掉下來,落到地上。
靳一彎腰撿起。
然后他的視線停在本子展開的那一頁上。
顏狗的自我修養
1絕不動心。
誰先動心誰是狗
靳一眼神微動,然后視線下移。
右下角畫著兩幅小插畫,筆墨半干,應該是今晚剛畫的。
畫里有一顆星星,還有一顆小白菜。
星星走遠了,剩下小白菜孤零零的,很沮喪地停在原地。
大拽比為什么生氣了
小白菜想了好久都沒明白
小白菜很委屈
“”
靳一拿本子的手輕顫了下。
幾秒后他垂眸,像難過、無奈和笑。
靳一放下本子,拿起旁邊的筆,他俯身下去。
認真幾筆。
秀氣的一行“誰先動心誰是狗”下,多了一個筆觸狂放的留字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