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盛喃音很輕,像是對著空氣說的。
你站在原地看著我們奔赴前方,這一次就夠了。
她轉回來。
“為什要舍不得,本來也不是我的。”
盛喃這樣對己說著,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大步朝考場內走去。不過幾步之后,她就泄了氣,慢慢蔫成那顆小白菜,耷拉著葉子挪進去了。
藝考美術類,三科,考全天。
最后一科到傍晚才結束。
盛喃原計劃是一批離開考,趁不堵車趕緊開溜的,然而她的考場距離考大門實在算不上近,緊趕慢趕,她還是擠在中間人最多的時候出來的。
大門外熙熙攘攘,人多得暈。
好在某人身高腿長,皮膚像白得反光,頂了一張就算扣著棒球帽想藏在人群里也無法被忽略的神顏,盛喃沒用一會兒就找到目標了,拎著背包帶興沖沖過去。
跑近了盛喃才發現,那人微皺著眉,似乎不耐煩地在跟身旁的一個男子說什,并且兩人旁邊除了圍著的,還一位扛著攝像器材的大哥。
盛喃遲疑地慢下步伐。
那人冷淡嗓音也穿過冬季傍晚的風,涼颼颼地飄回來“我不是考生。”
“怎會呢哈哈哈你都出現在這里了,一看就是表演類的考生嘛。不要害羞啊這位同學,我們只是想采訪你幾個小問題,占用不了你很長時間”
“場外陪考,我在等人。”
“啊”大哥愣了下,似乎還不相信。
只是不等他再問,被采訪的男生微微蹙起的眉突然一松。他黑眸定格在某個方向,懶散插兜的手抽出,邁開長腿就朝圈外某處走過去。
肩扛攝像機的鏡頭跟著擺過來。
站在外面的盛喃見狀,毫不猶豫轉身低頭,一時間就企圖棄“一”逃生。
可惜沒逃成。
小姑娘被從后俯身的人圈進懷里,頭頂那把冷淡色氣的嗓音壓得低低的,透著威脅“我在外面等你一天,你說跑就跑還良心”
盛喃嚴肅“這可是你那禍害臉己招的,與我無。”
“與你無”那人笑了,低附著耳好聽得要命,里面情緒涼得更要命。
盛喃一抖,覺白菜命要慘遭祭天,頓時縮成一團。
也是巧,那兩位堅持不懈的大哥這時候追上來了“哎,還真是陪考啊這位是你女妹妹嗎”大約是想起還在采訪,記大哥緊急改了口。
余光察覺攝像機鏡頭就要懟上來了,盛喃正絕望著,聽見耳后那人低“待會再跟你算賬。”
話說完,靳一掀了棒球帽,戴到身前女孩頭上。帽舌往下一壓,遮了她小半張臉,剩下的被他把人轉過來往己懷里一扣,藏得嚴嚴實實。
靳一做完這些才懶撩起眸,對著鏡頭前的記大哥,他冷淡地扯了下唇“抱歉,我朋友比較害羞,不喜歡上鏡還別的問題”
記被少年眉間抑著的凌厲情緒一懾,訕訕地笑著讓路“沒,沒了。”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
大哥反應過來才想起怎成對方跟己道謝了,可惜沒他補救機會,等轉身望去,背影瘦削的少年已經護著懷里的女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間一路穿行,徑直遠去了。
離開考后,盛喃先回酒店放好東西,沖澡換了身衣服,這才開開心心地下樓,去酒店大堂找等在那邊的靳一。
“靳一”
“”
坐在大堂沙發上的靳一聞抬眸。
“我們晚上去哪吃”穿著一套利落的麂皮秋裝裙的小姑娘背著手,腳步輕快地跑到他面前。她停下時,烏黑的短發還在白里透粉的臉頰前晃了晃,發尾往里翹著俏皮的卷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