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音樂,不分國內外,不分流行或者小眾。系統看著他如干燥的海綿汲取養分,又將新學到的技巧運用在自己的演唱中,整個人一直處在一種狂熱的狀態。
“你可歇歇吧,每天在里頭練歌,不怕把耳朵震壞了”系統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勸宿主。
耳朵可是安以農的死穴,雖說被震壞耳朵的可能性很低,可是萬一呢
他只好減少了待在錄音室的時長。不過就算沒有待在錄音室,他也會在大廳里或者房間里放歌。
“等有錢了,就去買最好的音響設備。”
命運對原主還算優待,兩次手術后他雖然沒有恢復以往清潤的嗓子,卻獲得了另一種帶著成熟感的煙嗓。
安以農試驗過,他是可以唱高音的,只是高音里依舊帶著點嘶啞,和清亮全無關系,反而自帶撕心裂肺的感覺,聽著有種烈酒澆愁的刺激。
以往聽不見的時候,他便是摸著自己的喉結感受曲調,只是到底不行,再努力,也無法補足這上面的缺失。
現在他又聽見了,并且還能唱。
到了約定的那一日,總經理的車出現在樓下,總經理的人則出現在樓上。雖然最近事情很多,但他依舊穿著最得體的衣著,并且面容平靜,身上找不出一點倉促的痕跡。
此時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請進,總經理坐。”人已到了門口,不好不請入室內。
不過一向排斥別人進入自己私人空間的安以農對總經理倒沒什么厭惡感。
“大概因為他做事的態度好像機器人”他想,“人總是很難對機器起什么厭惡防備的心的。”
總經理走進屋子,本不算大的二手房在他進來后更顯破舊了。這人身上有著真金白銀砸出的教育環境留下的矜貴痕跡,東西稍微有點不好,就被他襯得村兒了。
其實總經理本人也很驚訝,說句不好聽的,他看到安以農坐在屋子里,背后是脫落的斑駁的墻面,突然就有了美人住茅屋的憐惜之情。
“總經理喝茶嗎”安以農拿起盛著花果茶的玻璃壺,給他倒了一杯香甜的果茶。他的動作如行云流水,說不出的好看。
總經理見安以農臉上悠閑,不知道為何,他的心居然也跟著平靜下來。
而當那溫熱的香甜的茶水進入腸胃,那種天塌下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平靜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謝謝。”總經理語帶雙意。
安以農臉上帶起淺笑“這話應該我說才對,謝謝總經理。”
總經理笑了笑“我姓陸,陸御,虛長你幾歲,叫我陸哥吧。”
安以農一怔,黑如點墨的眼睛看向他,從善如流道“陸哥。”
青年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恰似春風吹過楊柳,總經理捏緊手中杯子,一邊收回目光這個年輕歌手沉寂一年,倒是忘了他還有一張讓人瘋狂的俊美面孔。
“對于我真是明星這個綜藝,你怎么看”
安以農放下茶杯“娛樂圈照妖鏡,名不虛傳。”
“做好心理準備了”做這個綜藝的嘉賓,得有一顆大心臟,因為對方是專門研究了嘉賓之后,專門往心口插刀的節目組。
“當然。”
有所準備就好。總經理低頭喝茶,他看到茶幾上有一小盆的薔薇,不大的柿子形花盆,插著十幾枝半開或全開的薔薇花,花型小,顏色嬌嫩,為這沉悶的房間添了一抹亮色。
安以農注意到他在看花,笑著說“這是樓下一個阿婆那兒的薔薇,我買了一些,現在用水養著。她家花養得好,炸盆了,遠遠看過去和瀑布一樣。”
“你喜歡薔薇”總經理對花沒有偏愛,但此刻仔細看著,居然覺得有幾分嬌艷。
安以農笑著點點頭“喜歡。可惜我不太會種花,否則還想在陽臺上種出一個薔薇花園,那一定很漂亮。經理喜歡嗎送一朵給你。”
總經理拿著手里嬌嫩的薔薇,就像拿著地雷。
兩人邊喝茶邊聊天,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就過去了。差不多該去赴約。他們從樓上下來,剛要出去,看到一樓待客間站著個人,叼著煙在那兒站了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