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習慣了以父親的身份命令和控制原主,他覺得老子拿兒子的天經地義,所以不說一聲就想整盤端走。
安以農冷眼看著他,理智和怒火在腦中交戰他走了那么遠的路,在淤泥里摸了這么久才能找到的食物,他想拿就拿
其實他這一天都壓著火呢,上輩子的怒還沒泄出去,這輩子的糟心事又來,未來還有更多事等著他,此刻的安以農就是一個繃緊的皮球,一扎就爆。
男人的手幾乎要摸到盤子,說時遲那時快,安以農直接從灶臺下操起一根燒紅的木柴狠狠抽打在男人腿彎處“搶我的食物,就殺了你。”
他的聲音很平靜,仿佛不是要殺人,而是捏死一只蚱蜢。
男人被打得一個踉蹌跪下來,安以農就用紅炭懟著男人的臉,燒焦了幾根頭發。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曾經的敬畏和溫情,只有面對強權的怒火。
“你這種恬不知恥無情無義沒臉皮的東西,一出生就該被掐死,才是對得起你那劣種發爛芽的陳姓祖宗。
“我的東西你也敢拿誰給你的勇氣,是你那窮困潦倒賣兒子的娘家,還是口蜜腹劍一肚子蛆蟲的好侄子啊”
安以農語速極快,本地方言夾雜前世普通話,亂哄哄只管發泄。
他的眼睛被炭火染成了紅色,眼前這個男人仿佛成了一切災難的化身,痛苦的源頭。對面的已經不只是一個惡父,更是所有強加在他身上的命運。
燒紅的木棍毫不留情地砸在這個男人身上,安以農的理智和教養都拉扯不住他的失控。
系統在旁捂住嘴宿主的怨氣總得有個發泄途徑,不是這個男人就是我,那還是這個男人吧。
“啊”陳老二的臉被燙了,嗷嗷叫,結果背上又挨了一棍。門外等吃的陳家侄子嚇了一跳,直接溜了。
安以農暫時停下,喘著氣,一邊在心里冷笑這就是原主的父親指望的侄子
想著原主這幾年遭受的虐待還有自己手背上的傷,他有些煩躁地又打了陳老二好幾下。
兒子打不過父親,通常是因為常年的精神壓迫和親情,但是安以農身上沒有這種東西。
男人被打得步步后退,他嘴里喃喃自語“怪物,你是怪物。”
“滾。”安以農將漸漸冷卻的木柴重新放進灶中,終于感覺到了心平氣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再看世界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就坐下來自己端起碗繼續喝湯吃肉。
那一天晚上,安以農帶著一肚子的河蚌肉和魚肉,睡不著。他想著上輩子、這輩子、系統、穿越,翻來覆去。
“哇”窗戶前不知何時立了一只鳥,影子被月光投射到窗戶紙上,聽聲音像是烏鴉記。但是他披上衣服走過去的時候,外面什么都沒有。
“月光真好啊。”
既然睡不著,索性他就起來了,在窗前欣賞著月亮。
隔壁廚房傳來噼噼啪啪柴火燃燒的聲音,里面隱約看到了亮光。原來是那兩只老鼠,正偷偷摸摸煮著食物加餐。
家里的糧食都在原主父親手里,廚房只有一些草根。對,村長孫女吃的那種。原主之前用來飽腹的食物就是煮草根,草根煮過之后也沒有更好吃,只是更爛了好下口。
原主家如今已經不富裕,就算他兩個偷吃,最多也就是米糠,僅比草根好了一點,安以農提不起一點興趣。
當然,這不妨礙他拿起鋤頭砸開廚房的門,像反派一樣看著瑟瑟發抖的叔侄兩個“你倆瞞著我偷吃”
他掃了一眼,果然是米糠,夾雜一點點碎米“喲,伙食不錯,還有米呢我還以為我們家早就斷炊了,原來就我一人斷炊。”
“這家里要是養了耗子,日子就好過不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安以農打量著臉上還有些肉的侄子,“耗子養得挺好,值不少錢呢,明兒我就喊人來,論斤賣了。”
“你敢”男人色厲內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