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村人口不算多,也就二十多戶,百多號人。他們準備一塊兒走,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
“這會兒要入冬了,北方冷,寸草不生,這會兒還打仗,去了也沒活路。不如去南方,南方的野菜長得早,熬過冬天日子就好過了。”
幾個成年男人聚在一起商量了逃荒路線。
安以農沒有阻止,從劇情發展看,逃往南方的難民存活率的確最高,當然,去南方的這一路也不安全,這邊山多,流寇強盜也多。劇情里頭,他們一路遇到過兩次劫道的,死傷好些人。
想到這,他握緊手中黑鐵砍刀,手臂上有吃了三個月飽食而形成的肌肉。
這一個月他也狠狠練了以前學過的格斗術,只為遇到匪徒時多一點生存機會。
這個二十多戶人家組成的隊伍開始往南方走,他們順著干涸的河道,第一天走了快十里,路上偶爾能見到還沒完全消失的水坑。
因為餓著,沒力氣,大家都慢吞吞的,一路上誰也沒說話,死氣沉沉。
安以農也是走走停停,不過他停下是為了收集水和干柴。
獨輪車的兩側放著兩個筐子,一個放著木桶,用來收集水,一個用來放置枯枝和干草。
別的人家人口多,可以分幾個人去收拾木柴留兩個人看守行李。他就一個人,他一離開,搞不好車就被人拉走。
所以安以農想出這樣的辦法。路上的時候就盡可能地收集這些東西,回頭停頓休息的時候就能拿來用。
天色漸漸轉暗,他們在附近找到一間破敗的廟宇,百多號人擠在院子里。
人類建筑帶給人的安全感是野外環境無法比的,幾戶人家都收集了枯柴和干草,他們在院子里點著篝火,然后把食物拿出來烤。
這會兒他們的食物還有,雖然都是些雜糧、米糠甚至草根,但是東西在,安慰就在,所以一個個的,精神狀態都還不錯,還有力氣說話。
“好冷啊。”男人脫下鞋子烤腳丫子,臭烘烘的豬圈味就散出來。幾個婦人就笑罵他們,說待會兒要吃的東西也是一股臭腳丫的味道了。
“你們也別笑,這會兒還有個屋檐能遮雨,能燒東西烤火,有東西吃,往后還不知道能怎么樣呢。”
這話一出,大家就安靜下來,連不太懂事的孩子都怯怯地躲到父母身后。
這時候的安以農待在最角落的位置,他的三輪車停好后是傾斜的,他要在兩個小輪子下墊上專用的墊腳,車面才是平的,還不會隨便移動。
他在三面木架上掛破布,系好帶子,一側掛草簾子,遮住了大部分的目光。自己則坐小凳子上聽著那頭他們聊天。
當然他也不是光坐著,他正將白日收集到的水進行過濾,小石子、木炭、沙子、棉紗四層過濾,再煮沸,就能存下來喝了。
其他直接喝生水的家庭不理解“喝個水你整那么多的事兒。”
“我身體弱,喝生水容易生病。”安以農沒有多解釋,他不能證明這水里有病菌和蟲卵,說多了他們還會覺得安以農詛咒他們。這種環境下,他覺得自己還是自私一些合適。
到晚餐的時候,他就爬到獨輪車上的小車廂里,放下簾子,然后給肩膀、手腕和腿都施加健康光環。推一天的車,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這種時候唯一能給他帶去安慰的,就只有另一個空間的美食了。
那邊的晚餐總是特別豐富,他吃飽之后桌子上還剩下好些食物。安以農有意識地剩下那些味道不大的食物,比如生菜、水果和面包。
這些東西都用干凈的布包起來,可以作為明天的早餐。
晚飯后沒多久,除了留下守夜的兩人,其他人都爬到車上睡了,安以農也躺在自家的車上,相對私密的空間給他帶去心理上的安全感。
等到四周圍打呼聲開始此起彼伏,安以農也握著砍刀閉上雙眼。
“”他雙眼猛地睜開。
“噓。”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