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人老成精,聽了這話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吩咐兩兒子看好自家的牛,不許其他人靠近。他自己也是站在老牛邊上,摸著瘦骨嶙峋的老牛,嘆著氣。
一路上糧食吃絕了,大家就開始吃牲畜能吃的東西,哪兒還有多的喂給自家的牲畜
所以家家戶戶的牲畜都瘦得只剩下骨架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像那家的馬一樣倒下就再也起不來。
因為失了馬,那戶人家的車只好讓家里三個年輕男人拉,他家東西又多,車子經常打滑,一天拉下來,幾個兒子的肩膀都是血淋淋的。
為此,他們不得不丟掉一些并不是那么必要的東西。
不過好處也是有的,之后那家每天都能吃到肉了。
每次他家里一燒肉,周圍其他人就跟嗅到人肉的喪尸一樣,垂涎欲滴,恨不得上來搶奪。
也就是最后的道德底線還在,加上那家壯勞力多,有三個高大強壯的兒子,所以其他人才不敢輕舉妄動。這要是換了孤兒的田喜有這么多肉,這會兒人已經沒了。
“氣氛好恐怖啊。”系統慫慫地縮著腦袋,“他們為什么每天燒肉多饞人”
每當那家人開火燒肉,四周其他人的表情都很特別。說不出來,反正特別恐怖。系統甚至覺得,這群人會趁著夜色把那家人殺了搶了。
“他們是想早點把東西吃進肚子里,能增強體力,也能早點消滅隱患。”
安以農嘴里咬著煙熏培根三明治,雖然已經冷掉,但是里面的煎蛋和奶酪片還是能撫慰身心。
每當那家人燒馬肉,他就會拿出吃不完留下的食物,馬肉的香味能掩蓋掉大部分食物的味道。
逃荒已經快一個月,據說他們已經走了兩百多里路,即將走出受災地區,進入另一個富庶的南方省。
但是問題也來了,很多人家原本就沒有多少糧食,這會兒已經開始吃樹皮了。
吃了樹皮排不出來,肚子越來越大,人卻越來越瘦。他們每天都得用手指摳,才能勉強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樹皮都吃絕了,他們是不是會開始吃肉安以農不敢深入想。
他放下草簾子,窩在車上清點自己的存糧。
炒面粉一袋半,約三十斤,炒黑豆半袋,不足五斤,烤雜糧餅一袋,十斤,葛根粉還有兩袋,約二十斤,此外還有一袋柿餅。
擁有作弊器的他,在逃荒中受到的苦累不是很多,至少從心理上講,他沒有那種會被餓死a3034記0緊迫感。但是一路看下來,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對食物產生了占有欲越多的食物越是令他感覺到安心。
“如果沒有別的意外,應該是能順利到達目的地的。”安以農摸著裝滿食物的箱子,舒了一口氣。
“你的樣子就像是過冬藏松子的松鼠。”
和聲音一起出現的是那個自帶名門貴族光環的男人,他的衣袍華麗又繁復,擠在這樣小的空間里,看著都讓人覺得委屈。
而安以農覺得更應該委屈的是自己。他設計這個獨輪車尺寸的時候,可沒想過還要分享給另一個人。
“既然你已經供奉了我,那就可以提出一些請求,如果我覺得可以,就會為你做到。”顧正中用扇子擋著半張臉,似乎在笑,“你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可以依靠一下別人。”
安以農側躺著,一只手放在枕頭下“這樣就很好了。”
“這樣就可以么”
“嗯。”
安以農閉上眼,呼吸變得平順,顧正中不確定他是否睡著了,這是自己見過的最捉摸不透的一個人。似乎可以很冷靜又很成熟地處理任何事情,對外露出冷酷疏離的樣子,其實心軟得很。
“你為什么選擇我”睡著的安以農睜開眼。
顧正中笑了“你還沒睡”